第19章 施个粥还施出竞争来了
萧望今日休沐，出去打听了一圈消息回来，人有些闷闷的。
“城外的灾民已经聚集起来了，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有些还受了伤，朝廷已经安排府衙在外面建棚子御寒，施粥，想来过两天，灾民只会越来越多。”
“这么大的雪，百姓们的房子肯定压塌了，伤到的人只会更可怜，城外可有大夫坐诊？”
“有，太医院派了人去坐诊，免费治疗施药，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安排。”
萧望说话时眼睛盯着妹妹。
“九皇叔这次能如此未雨筹谋，提前防护一切，是百姓们的大福，先前有些朝臣还觉得多此一举，但九皇叔却一力坚持防患于未然，皇上这才下旨一切都按九皇叔说的办，结果现在真的应验了，如今朝中对九皇叔唯命是从，皇上表面上很高兴，但我觉得他还是有些嫉妒了。”
不怪萧望说得如此直白，实在是与北疆之事连在一起，安帝既愧又怕，愧的是当初他也觉得多此一举，怕的是事情真的发生了，朝臣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皇帝呢！九皇叔太优秀了！
若不是顾九辞事事都让人请示他，又明里暗里提点他，让他捡回了一些颜面，亲自下旨大力赈灾救援，又让皇后在宫中带头捐银子，施于用灾，他都觉得九皇叔要只手遮天了！
萧玉倒对安帝嫉不嫉妒不感兴趣，她想去城外尽一份力，听说有皇后带头，便放心了。
“既然有皇后牵头，我们也不怕了，吃完这锅子，嫂嫂，我们也去城外帮忙吧！我出门的时候已经交代过王府的管家了，想来他已经安排好了。”
“姑姑，母亲，我也要去！”
柳氏刚要说话，萧望便冲她摇摇头，又一把抱着长安。
“好！爹爹也陪你一同去，我们的小长安也长大了，跟着爹爹去见识一下民间疾苦。”
“嗯，爹爹帮助大人，长安可以帮助小孩子。”
“哦？那长安准备怎么帮助他们呢？”
长安垂下头想了想，“长安带些吃的给他们吃，带些衣服给他们穿！”
萧望心中很欣慰，忍不住“吧唧”亲了儿子一口。
“长安是个好孩子！”
饭后到了城门口，果然不少贵族世家已经在城门口建起了林立的粥棚。
有上京府衙役在旁指挥，城墙下沿着墙根建了一溜儿防寒的棚子，各家的粥棚有些已经开始陆续放粥，晚来的人家还在热火朝天地搭建。
灾民们排着队，领粥的，领衣服被褥的，还有受了伤看病领药的，有官兵维护秩序，没有乱成一团。
而远处，仍旧有灾民扶老携幼，正在风雪里往城门口赶。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已经到城门口了，有大夫还有药，你不会死的，娘啊！”
一声凄惨的哭叫声打破了这种有序，一个穿着单衣的汉子扑在地上，那里躺着一个头发花白，腿上血肉模糊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个妇人抱着年幼的孩子，都跟着撕心裂肺地哭喊。
旁边的灾民和其它人见状，都是鼻子发酸。
听他们同来的人说，家里房子塌了，老人为了救孙子媳妇，被压断了腿，一家人赶了一夜的路，眼见到了城门口，老人却撑不下去了！
“让让！快让让，让我看看！”
李庆挤过人群，蹲下去看了看。
“别哭了！还有救，赶紧抬到那边去！”
汉子一听，顾不上谢恩，抱着老娘跟着李庆到了救人施药的棚子，那里已经有许多病人了！由太医院张太医坐镇指挥，太医院里只留了当值的太医，其它的都到了城外义诊，与民间医馆的大夫一同治病救人。
施粥那边，萧玉见王府的杜管家亲自在粥棚盯着，煮的粥果然如她交代的，筷子插上不倒，几乎前来领粥的灾民看得无不感恩戴德，眼泪长流的，不过一会儿功夫，瑞王府这样的作为就引起了灾民的集体拜谢，同样也招来了一些人的嫉恨。
同样是施粥，大家的粥就是粥，有汤有米，可瑞王府却如此大出风头，能不让其它施粥的人嫉恨吗？
不过，这事儿转瞬便传到了安帝的耳朵里，安帝派了大太监王公公嘉奖了瑞王府，转头皇后的娘家便效仿瑞王府，煮出同样的粥，这样一来，谁还不知道这是安帝隐晦的敲打？
都咬着牙有样学样，那粥都成了粘稠的米粥，不再是清淡的稀粥了。
“咦？怎么感觉有肉的香味？”
有人抽抽鼻子，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你小子，有粥喝就不错了，还想肉呢！”
旁边有人调侃他，但随即有更多的人闻到了，他们都不相信这是肉香味。
直到，有人大喊着跑来。
“辰王府派的粥里面有肉，大家快去排队啊，我亲眼看着他们切了那么多肉放到粥里呢！”
“辰王府派肉粥了！”
灾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粉粉跑去排队。
这下子，其它家粥棚里的人更嫉恨了，粥里还放肉，光里筷子不倒都得用上多少米粮，还买肉，施个粥还施出竞争来了！
好嘛！
辰王府一开头，倒把瑞王府先前积攒的嫉恨转移了。
每家都开始往粥里放肉，有些是放些骨头。
不过，持续了几天，有些人家就顶不住了，上京府尹刘升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拟了个章程向安帝奏请。
安帝竟然没给回复，刘升等了一天有些着急，就大着胆子在下朝的时候私下里堵住九皇叔。
“刘大人这是？”
“九王爷，下官前天上了一封折子给陛下，可陛下却迟迟没回复，下官等得着急，想请教九王爷。”
“是为了施粥一事吧？”
刘升愁眉苦脸地点头，心里其实挺紧张的，生怕九皇叔不鸟他。
“这事本不应该刘大人管，刘大人只是觉得看不下去了是吧？”
刘升眼睛一亮，九皇叔竟然懂他！真令他感激万分。
“陛下应是心中苦恼！这场雪灾，让他看到了百姓之苦，可上京城里的贵族世家不苦，他们施粥还在竞争，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他想制止，但又不能，因此才犯了难！”
“再说这些施粥的人家，施了这些天，估计都快支撑不下去了，家里有再多米粮也扛不住长期这样！虽然他们家底丰厚，不缺钱，可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干上几天过了新鲜劲也够了，若是有利可图，就不一样了！刘大人想想，皇上和这些人家，会不会念您的好呢？”
有利可图？刘升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赈灾还有什么利可图的。
但那句不缺钱，似乎让刘升有些似有所悟，见九皇叔不欲多说，刘升也只能自己慢慢想，连连向九皇叔致谢。
他要去户部尚书那里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顾九辞笑笑，这个刘升脑袋很灵光，为人圆滑，处事也极有分寸，只是有时候嘛，脑子有点不开窍，自己这提醒他两句，想来他会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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