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浮云游
谢林一阵头晕目眩。
随后定了定神，拍去身上的灰尘，再度站起来。
“怎么，还要尝试吗？”
张爷微笑，依旧闭着双眼。
谢林没有答话，而是开始静静观察眼前的老者。
张爷周身好像有股气流盘旋，自己方才差点拍到时，清晰的感到有种斥感，阻碍着掌心的力道，甚至有点改变其轨迹的感觉。
那股斥力，就是我一直碰不到他的原因？
但是每一次我打过去时，张爷也有躲的动作啊。
谢林想了想，下一刻腰部微弓，双臂挥动，将灵气聚于双掌，随后竟也把双眼闭上。
“嗯？你在干嘛？”
张爷声音带着疑惑，甚至略有种惊慌的味道。
“嘿嘿，果然被我猜对了。”
谢林言语中透露着自信，随后道：“张爷，我上了。”说罢，便不在多语，神情变得严肃。
“诶，等等……”
谢林运转丹田，丝丝气力上涌，在脉轮间奔腾，眉心处散发淡淡微光。
接着双脚抓地，向后一蹬，往前方快速冲去，耳边随之传来飒飒风响。
刚刚在闭眼前，张老应该就在前方。
谢林想到，腿部一个急刹，在泥地上刮出一道深痕，湿土外翻。随后双掌向前推去。
张爷微微皱眉，感受到阵阵劲风冲到面门，急忙往后退。
谁知谢林突然往泥地上抓来，随后把土往张爷身上撒。细土触碰到老者衣角，竟使衣襟怪异的扭了扭。
张爷顿时一脸惊，有点手足无措。
谢林双臂扎开，俯冲到张爷身边，抱住腰部，向地上压。
“砰——”
老者倒地，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张爷睁开眼，望着眼前一脸紧张的谢林，两眼露出欣慰，随后拍了拍谢林的头。
“干的不错，起来了。”
谢林这才睁开眼，看到自己把张爷抱在地上，顿时满脸通红，急忙把老者拉起来。
“哈哈。”谢林见老者起身，开心的笑。
“张爷，咋样，没想到吧。”
张爷拍了拍身上的土，随即问道。
“没想到，没想到，你是咋办到的？”
“嘿嘿，您听我说。”谢林道。
“张爷，我在尝试进攻时发现，您周身散发着一股力道，那个，应该是您不看我就能躲开我掌力的原因吧。”
老者听到谢林的话，两眼睁的老大，随后又微微眯起，深思了起来，随后默默道。
“老关究竟是从哪寻到你这个好苗子的。”
“嘿嘿，您别急，先听我说完。”
谢林满脸红光，一阵大爽从心中传来，随后道。
“但这并不是您的全部倚仗，您修为强大，有极强的预知感，就算把神识闭死，也能本能反应到我的进攻方向。”
“结合您常和我说的识神退位，元神上任的说法，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老者深邃的眼中，泛起阵阵波澜。
随后问道：“什么猜想？”
“您这古武，应该能捕捉到人的识神，别人向您攻击时，识神率先袭来，您就能运起灵气对那股力道进行稍微的改变。”
“而对于修道者来说，瞬息之差，足以完成很多事，所以您可以借助强大的感知力，轻易的躲开我的冲掌。”
“那你是怎么做的呢？”张爷问道。
“我也和您一样闭上双眼，紧守灵台，不在让识神逸散，而是靠感觉来进攻。”
谢林侃侃而谈。
“随后我先打了个马虎眼，让您注意力放在我攻击上，然后用沙土干扰你古武的运作，最后一击到手。”
“虽说到您这种修为，脏乱之物很难粘身，但依旧会影响感知，从而影响到您这古武的运作，自然就成了。”
谢林说完，将黏在手心上的湿土拍了拍。
张爷满脸皱纹展开，笑了起来。
这是谢林第一次看到老者如此开心。
他突然发现，张爷眼角有一道疤痕，很细小，像是被烫伤留下来的痕迹。
张爷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以他的修为，不可能甘愿来凡世，去当个看门大爷的。
“那，张爷，你看，我碰又碰到你了，您是不是要履行诺言，教我这古武，还有那个宝贝是不是也要考虑考虑下啦。”
谢林双眼微眯，一脸殷勤的望着老者。
张爷听罢，一脸郁闷。
“感情我还这么欣赏你，原来你就为了这茬啊。”
……
……
“张爷，你要去哪？”
谢林望着眼前的老者，有点急切的问道。
张爷说了要教自己后，便独自望湖边走去。
湖上翻滚着雾气，给水面带来一种朦胧感，浕浕阳光透过枝桠，洒落而下，与白雾混融，竟泛着淡淡微光。
“你先站着别动，看好就行。”
张爷沿着湖边前行，泥泞沾湿了鞋底。
随后他往湖上踏去。
“诶，张爷？”谢林一惊。
但老者踏上湖面后，并没有沉入水中，而是覆水而立。
“我去！”谢林双眸猛然睁大。
这是啥？水上漂吗？
“谢林，你觉得，何为道？”
张爷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雾气腾腾，张爷在其中时隐时显。
随后，老者缓缓往湖中心走去，水面像是顶着他的双脚，充满着张力。淼淼涟漪，向四周散开。
直到老者完全被云雾掩去，波纹才随之消散。
谢林觉得，这一刻的张爷，宛若神明。
一阵微风，向谢林吹过，毛孔舒张，带来丝丝清明。
突然，整个湖面的雾开始翻卷，滚动。
下一刻，白浪卷卷，向谢林涌去。
“我去，这谁顶得住啊。”谢林有点手足无措，往身后退。
“没事，不要怕，接受它。”
张爷声如洪钟，穿透白雾，从湖中传来，给谢林定了定神。
雾气跨过岸边，来到谢林身旁，直至把他吞噬其中。
望着周围的腾腾雾霭，莹莹琼点漂浮其内，谢林想到了第一次打坐时，臆想到的场景。
这时的他，还是认为那个场景是自己灵台没有守好，分了神，臆想出来的。
谢林伸出手，感受着雾的流动。
“闭上眼。”张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谢林听到，双眼立刻紧闭。
“心神放空，不要刻意去感受，把自己想象成雾，和它们融为一体。”
谢林照做，放下心中的思绪，全身心的放松，让白雾与自己交融
起初觉得有些湿痒，感觉有人在挠自己，随后一种软绵之感，包裹在周身。
“谢林，意守灵台。”
谢林听罢，直接意守住六脉轮。
顿时体内涨热，血流在筋脉内翻腾，随后雾气带来的湿意，顺着毛孔进入体内，与血液融汇在一起。
阵阵寒意传来，谢林颤了颤，但不敢放松。
突然，一道金光，从湖中传来，射向这边，但谢林闭上眼，没有看见。
金光瞬间打在谢林身上，并没有发生异样，而是将谢林裹住。
谢林感觉体内湿意瞬间消散，而是在周身外游走。
“用意念牵引灵气，使其在周身运作。”张爷道。
谢林将眉心轮的意识激发，进入丹田，牵引灵气，让它在经脉内奔走。
突然，谢林微微蹙眉，他发现自己的灵气竟然顺着毛孔飘了出去。
“张爷，我……”谢林感到不安。
“你只管意守灵台就行，剩下交给我。”
“是。”
只见那金光牵引灵气，覆盖在了周身，前湿意全部震散，随后化作淡淡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而灵气开始在周身翻滚，下一刻，谢林周身的雾气被震散。
谢林不敢置信，睁开眼睛。
随意在雾中走走，发现自己走到哪，四周的雾都向两侧退去，自己周身的一圈仿佛与雾气隔开了，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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