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耻的男人
胭脂睁开眼入目而处的是一个白衣的男子，让人难忘的面容，精美的唇，幽深的眸，以及唇边那淡淡的笑容。
他周身散发出的一种遗世独立的风姿，让人一眼难忘。
胭脂有些发愣，她没想到自己还真能见到他，凝眸望他，却见他冷冷一笑：“胭脂，你又过来做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怕你吗？”
几度红尘，几度寻觅，每一次寻找他的身影，好不容易寻到他，他总是在最远的距离，说着最无情的言语，对着自己的心插着血淋淋的一刀。
你无情，我有意，自己是不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她的眼角带着潮潮的雾气:“你来了。“
他唇角绽放的那一树梨花细雨，闪耀着让人夺魄的光芒。
“下次你我就不会，我就不会再来找你了。”她带着微弱的口气，微弱的，怜惜的，歉然的说道。
她勉强的想挤出微笑，怕他嫌弃她脏兮兮的面容，她的手指触摸着他那修长的手臂。
她多想抬起手来，去抚平自己那凌乱的长发啊！但，她的手却那么无力，无力得简直抬不起来。
他淡淡的叹了一声，趁着众人发愣的时侯，轻轻渡了一些气到她的身上，又给大夫人和二夫人服下了疗伤的圣药。
“晓霜，晓云，你们先去疗伤。“男子说道，淡谈的嗓音，带着一种磁性的温润：“兰儿，青儿你们陪着母亲过去，”
二位夫人担心的看他一眼，互相扶持着离去。
欧阳青和看了欧阳兰一眼，看着她呆呆的站在那个女人面前，没有离开。
男人看着她，声音痛楚的蹦了出来：“胭脂，咱们当真免不了要干戈相见么？”
又回到了被唐诗的日子，她总是：“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总是没心没肺的念着，没想到这几句竟成了自己真实的远照。
她褪去女子的青涩与天真，变成一个成熟妩媚有心机的女人，有时他会怀念她从前单纯胆小的模样，如果她没变，自己又怎为改变。
她的情意他不是不明白，可他不能爱上她，枕边人可以有很多，但不是她，知道她是容家的养女，他便决定放弃她，欧阳家不允许有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他已经开始打算，下一次，若下一次她扑进他怀抱，他一定将她远远的推开。他从未想过自己是一个意志不坚的人，当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那甜蜜又清冷的幽香令他无从抗拒，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一定……
云霜，云晓就是在那样的时刻出现。和她不同的容貌，却有一样的天真可爱，就连咬唇，瞪眼的样子都那么无害。
第一眼见到他们，竟是为长久挣扎的情绪松了一口气，竟还有单纯如他初时见到胭脂的模样，他看到花丛中戏蝶的两位少女告诉自己，决定娶了她们。
有时看到胭脂半是嫉妒半是怨恨的脸，他也一日比一日烦乱，直到有一天她离开了他，跟着父母离去，而他也娶了单纯的姐妹两人。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有一副铁的心肠。
他爱的人、要娶的人是武林中门当相对的世家，也是和她全然不同的女子，她的笑太不真诚、性子太任性、心肠硬，他一日日只看到她那些不好的、不够甜美的地方，慢慢啊，他越来越讨厌她拿剑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她满心怀喜的回来，只为了不再使用刀剑，而是学会了悦己为容，忽然间，刀枪棍剑都成为历史的陈迹。
她的“过去“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新的世界里只有跳舞、学画，和刺绣……她学习着适应，去做一个乖乖的他喜欢的女人，她歪了脚，手上被刺了一个个水泡……她没有抱怨过，甚至没有后悔，她只是不知不觉的支持下去，等着她在他面前惊艳的一天。
只是她听到的消息，是他已经结婚。
那一日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悲色，让他永远忘不了。
那一日，她不再哭泣，她以为自己终将枯竭而死了，可是，她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她是笑着离开的。
他送她离去，那一日，是自己的大婚之日。
他看到她如纸般雪白的脸，唇角像流过血的通红。
走近一看，才看到她的手掌已经被手指甲戳破，他皱眉却要开口，她却惨淡一笑：“欧阳哥哥，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说罢趔趄的离去，再也没有回来，直到这一次。
她依旧惨淡的一笑：“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我马上就不会纠缠你了，”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血迹染上那片白衣，像点上的几朵红梅，那些曾经停留在他身上的微软笑容，是不是再也没有了？
他竟然不想她离开，他像失掉了浑身的力气，他想开口，想唤住她，想追到她，可喉咙像被紧紧掐住，说不出话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努力要集中自己涣散的神志，可是浑身软绵绵，再也不能动，自己是不是错了，从前不愿想的事情，总是在她脑海里出现，她和他的初次相识，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直到看到他身边的两个女人。
那一次她知道他讨厌自己的样子，决定学习一个真正的名门淑女，等她千里迢迢赶回来的时候，他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
自己是不是太讨厌了，“兰儿，兰儿，你刚才没事，”她吃力的说着，低低的念叨着。
“你……是……一个很……很美很美的……女孩！”她微笑着，看着兰儿的方向。
她握着欧阳的衣服逐渐放松了，“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做你的女人，”是的，一如自己没认识他的时候，做一个光彩夺目活在快乐中的女子。
她的眼睛慢慢的阖拢，终于闭上了，生命力从她身体里流失了，完完全全的流走了。
男子第一次觉得胸口这样疼痛，好像抽走了什么？他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悲哀，忽然旁边身影微闪，还没来得及躲开。
欧阳兰张大了口叫不出声，那人猛一抬手，右掌一伸向着男子打去，“噗”地一声，男子全身一震，蹬蹬蹬倒退三步。
男子双目圆睁，颤声道：“你……你……”
他话未说完，哇地吐了一口鲜血，那男人猛地一伸手，抱起地上的胭脂，左手一挥。
男子当门单拳一立，呼一声，那人失声一呼，反身一惊而退！
欧阳兰的神经给这巨变惊呆了，耳边只听男子巨喝道：“兰儿，打！”
欧阳兰无意识的直接打了过去，七七四十九招的拳法全部打出。
那人身形稳健，努力闲躲，黑暗之中也看不清切，他身形却丝毫不减，两跃之下，向着男人冲去！“你这个无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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