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再战赫鲁纳 （下）
赫鲁纳以北，蒙胡伊克要塞。
一枚枚重型炮弹呼啸着，朝着这座要塞不同方位的炮垒群飞去，在剧烈的爆炸声后，烟雾之中又一门守军大炮被炸上了天，连同数名炮手，一道被掩埋在灰土之中。
显然，这是“胜利者臼炮”再立一功。由于发射时，臼炮的炮弹在天空中呼啸声巨大，如同雷鸣一般，因此“胜利者臼炮”被法军士兵冠以“雷神之炮”的美誉。
与历史相似，“胜利者”臼炮也是安装在一个可以调整左右方位与仰射角度的木制大转盘上面。其臼炮本身重量都超过了3千公斤，如果再算上底座和携带的弹药量，总重量可达6吨。
“胜利者”臼炮可以装满9公斤的黑火药，发射100公斤重的弹药。其最大射程为4千米。与其他火炮一样，“胜利者”臼炮通常配备一名炮长和八名炮兵。
此刻，军团的临时指挥所外，安德鲁借助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看到了4门“胜利者”臼炮，以及17门12磅与18磅攻城加农炮，对眼前要塞外部造成的伤害。
此处为一座山岗之上，距离对面的蒙胡伊克要塞至少有3公里，处于绝对的安全范围，除非西班牙人现在也能制造出13英寸的大口径臼炮。
依照东比利牛斯军团新任军团司令官的命令，军中四份之三的攻城重炮都集中于蒙胡伊克要塞的正面斜坡处。
从外表上看，经过7天7夜的狂轰滥炸过后，蒙胡伊克要塞正面的斜坡尽头，5米高的要塞城墙已有两处坍塌，大的宽度超过了3米，而小一点的还不到2米；
至于负责掩护斜坡的半月堡，以及侧翼棱堡，同样遭受攻城重炮的无情轰击，从昨天开始都看不到西班牙守军的人影，更看不到一门守城炮。
可即便如此，作为军团司令官的佩里尼翁将军，依然没有下令派遣步兵从要塞正面的斜坡处，开始攻城。
“这是西班牙人玩弄的小伎俩，他们应该在我们视野盲区之外，隐藏了大量火炮与守军，故意诱惑我们去攻城。”佩里尼翁对着身边的安德鲁特派员如是解释说。
事实上，在上个月攻打菲格里斯要塞时，西班牙守军就是采用这一招，令法军第一波的攻城部队损失惨重。
安德鲁笑道：“所以，我为你准备了热气球部队，它将成为司令部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3天前，洛芒少校麾下的第二热气球连队，携带“大力神号”和“无畏”号热气球以及大量装备，从法国本土千里迢迢的赶到了西班牙前线。
这两天以来，洛芒少校指挥军中的化学家、土木工程师一直在指挥所附近搭建氢气反应炉，安德鲁也时不时过去关心一下。
直到昨天傍晚，氢气反应炉总算通过了浓度安全测试，今天一早就开始给“大力神号”气球填充氢气，4个多小时之后才充满。
随着洛芒少校的一声令下，士兵们陆续搬走了压在氢气球吊篮里的数十个沙袋，一个令所有西班牙人都从未见识过的庞然大物，正徐徐升上天空。
很快，西班牙士兵就发现了这个大怪物，他们纷纷钻出掩体，对着天空指指点点。
但不久，所有人眼中的惊奇，就变成了一种恐慌情绪，那是他们发现可恶的法国人居然能够躲在“天空大怪物”的肚子里。
“法国人招来了他的撒旦帮凶，我们都要完蛋了！”
很快有胆小鬼扔掉了手中的步枪，他怪叫着想要逃出要塞之外，但立刻，懦弱者被一位军官执行了战场军纪。
也有大胆的士兵用手中滑膛枪向天空中的大怪物开火，但无济于事。即便是守城的18磅重型火炮，也够不着远在4公里之外，悬浮于山顶至少150米高的天外物体。
与此同时，西班牙的随军牧师也被吓得够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念叨《圣经》中的经典词句，诅咒该死的法国人饲养的“天空大怪物”，最好是让上帝用雷电将它劈死，摔下来。
负责守卫要塞的指挥官费拉上校，反倒是显得异常镇定。那是他在大革-命爆发之前曾去过法国旅游，也在巴黎看到了这样的天空怪物。事实上，就是填装有某种轻气体的大皮囊罢了。
不过，费拉上校一个人却很难向麾下的无知士兵，还有愚昧牧师，描述眼前的“天空大怪物”，不过是法国工程师制造出来的产品。其目的，是要从天空中观测我方的军事目标。
“军事目标？！该死的！”这位西班牙上校立刻醒悟了过来，他下令军官将所有士兵都拉回掩体，仅留下一两个观测哨兵，并将部署于围墙之后的火炮覆盖上遮掩物。
然而现在，为时已晚……
20分钟之前，站在“大力神号”吊篮里，透过上帝视野的洛芒少校，已将他看到的蒙胡伊克要塞内部情况，包括守军的火炮分布、数量、守军掩体，以及弹药库有可能存在的几个方位等信息，全部绘制在一张军事地图上。
随后，洛芒少校将这张地图塞进事先准备好的铁质长圆筒里，拧上盖子，扔了下去。
10分钟后，这张重新标注的军事地图送到了司令官佩里尼翁手中。
“果不其然，西班牙人够阴险的，居然将一些小口径炮推在前面，真正的重炮都放在城墙后面。”
不仅如此，要塞斜坡与城墙之间的壕沟里面，原本堆积的泥土已被西班牙守军，在夜里仔细清理干净。
如果法军贸然发动了进攻，是不可能从宽阔的壕沟里面，徒手攀爬到面前4米高的城墙地基，只能活活沦为守军枪炮的活靶子，白白送命。
一边说着，佩里尼翁一边还将手中的地图，交给站在自己身旁的特派员安德鲁。然而后者仅仅笑了笑，但没有接过手。
“这是你们指挥官的事情！”安德鲁说。那是穿越者一贯认为，专业事情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能轻易的越俎代庖。
于是，佩里尼翁将军招呼一旁的传令兵，示意将这张军事图纸交给炮兵指挥官，并给予后者重新下达了轰炸任务。
很快，法军的火炮目标开始延伸到要塞内部，所有的臼炮都换上了造价昂贵的开花弹。此外，加工炙热实心弹也在准备中。
20多分钟之后，完成了七八轮射击的法军炮兵再度停火。等待硝烟散去不久，停留于半空中的“大力神号”氢气球，将观测到的炮击效果，重新反馈到地面，最终送到佩里尼翁将军手中。
“很好！”此刻，安德鲁也看到了战报。那是西班牙守军隐藏于要塞里的火炮，大半都被判定为严重受损。更为关键的，是很多西班牙炮手与士兵由于没能及时隐蔽，而被臼炮发射的开花弹击中。
“告诉肯特中校，所有火炮一律换上炙热弹！目标是半月堡的侧后方！”
很快，佩里尼翁将军又重新修改了打击目标，那是“大力神号”上的洛芒少校再度确认了西班牙守军的弹药库位置，就位于半月堡与城墙衔接处的下方。
1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在法国炮兵发射的数百颗炙热弹中，最终有一个“幸运儿”成功钻进了西班牙守军的弹药库里。
顷刻间，这枚被烧得火红的实心弹，引燃了要塞仓库里的堆积如山的火药桶，继而引发了一场大爆炸。这次殉爆引发的剧烈震动，就连数公里外，站在另一座山顶上的安德鲁，就能明显感受得到。
一时间，整个蒙胡伊克要塞已变得火光冲天，而攀升到半空中的那一抹橘红色浓烟，显得格外醒目。
未等要塞里面爆炸产生的烟雾散去，维克多将军麾下的一个旅团，22个连队合计2500名士兵，已经组成好4个进攻纵队，伴随着鼓点声，朝着蒙胡伊克要塞的斜堤进发。
此刻，受损最严重的半月堡垒已彻底坍塌，将整个城墙撕裂成差不多12到15米宽的大口子。
那些崩塌而下的各种大大小小的碎石，已经填满了要塞前方的那一道宽阔壕沟。于是乎，现在的法国步兵们已经不再需要云梯，徒步就能冲进西班牙人的坚固要塞里面。
由于敌方守军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防御火炮，加之火药库的大规模殉爆，使得城墙里面的很多士兵被震昏，继而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法国步兵旅的前进过程中，仅受到了西班牙残余守军的轻微抵抗。整个战斗不过持续了30分钟左右，悬挂在蒙胡伊克要塞上空的西班牙旗帜，就被换成了代表胜利的法兰西三色旗。
等到蒙胡伊克要塞被法军攻占的消息，传到赫鲁纳城里之后，立刻引发了一场大恐慌。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法军在蒙胡伊克要塞站稳脚跟后，他们的炮兵可以将炮弹打向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对此，刚刚上任的赫鲁纳总督苏布雷拉伯爵，要求胡安-德兰加拉将军立刻组织一场大反攻，准备连夜将蒙胡伊克要塞从法国人的手中夺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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