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 59医院探望
一场热闹的聚会, 以周智博的坠楼作为结尾。
小辈们虽然都想留下来热闹，却还是被长辈带走了。
因为亲生哥哥家而选择坠楼，这件事要是闹去, 周氏集团的脸上可不会有什么光彩。
只会成为娱乐八卦新闻。
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嘴边的笑料。
只有霍衍留了下来。
周智博被管家送去了医院。
可这不仅周晟没有走，连冯瑶都还留在家里，冯瑶的眼眶很红，是送走亲戚的时候, 脸上却还能挤笑容。
“你不用管他。”周晟对霍衍，“他就这个脾气，你惯他一次就会有二次。”
“总是把自己的太重要，也该吃点教训了。”
周晟并不是对周智博没有感情，毕竟是小儿, 从小还体弱多病, 总需要在他身上花更多的时精力。
可时越长周晟就越觉得疲惫, 就连周氏集团都没有带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毕竟周氏集团不是人，不会每次都要死要活的用跳楼『自杀』威胁他。
“我知了, 以后也会记住。”霍衍站在周晟夫妻面前, 他微微皱眉，似乎是在为周智博担忧，数次张嘴却没有一个字。
他越是这样，周晟着他的目光就越是温和。
他觉得霍衍是想为周智博话，却又碍于自己刚刚来什么都不了解, 并且还被周智博讨厌而踌躇。
“放心吧, 只是让他吃个教训。”周晟给霍衍画下大饼, “你们是亲兄弟，将来集团肯定要交到你们兄弟俩的手里。”
“智博是被宠坏了，他不是个善恶不的蠢货, 你对他好，他自己总会察觉到。”
霍衍没有话，他只是微微点头。
周晟更加满意了。
在经历了周文远和周智博之后，周晟对霍衍的要求其实没有那么高。
只要霍衍不像周文远那么好高骛远，自以为是，又没有和周智博一样被宠坏，那在周晟心霍衍的数就会噌噌上涨。
“对了，入学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周晟面上带笑，“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陈叔，需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跟他。”
“家里在你学校旁边也买了套房，你可以直接住进去，好可以节省点时，也不必在宿舍里跟其他人挤。”
周晟的语气里带了点傲意。
这里的房可不便宜，有多人奋斗一辈，掏空家里老人的口袋，都只能付得起在这里买套房的首付。
而霍衍，不必奋斗，不必忧愁。
因为他流着周家的血，所以别人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他张开手就能有。
周晟观察着霍衍的表情。
有些忐忑，高兴还有纠结，很快这些情绪就被霍衍自己收敛了。
好像周晟刚刚只是了再平凡不过的一件小事。
“谢谢。”霍衍微微抿唇。
周晟嘴角的笑容幅度大了很多：“你是我儿，既然决定了要接你来，就不可能亏待你。”
“大学你自己的要求，你想在国内读还是去国外都可以。”
“只不过专业要我给你选。”
“你怎么样？”
周晟的眼睛因为微笑而微微眯起来，他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他不在乎霍衍喜欢什么，想要从事什么，他只在乎霍衍是他的儿，将来要么会继承集团，要么进入集团，成为继承人的左膀右臂。
至于霍衍身的想法，他不在乎也并不想知。
对他来，即便是儿，也只不过是一件可以用的工具，这个工具不好用，那就换一个。
反他也不止一个儿，就算现在的儿都不行，那他还可以再生。
霍衍当天就留在了周家。
管家早就让保姆把他的房安排了来。
周家的一楼没有房，准确的不是没有，而是一楼的小房里住的都是保姆厨师。
二楼则是书房健身房以及影音室。
因为考虑周智博的身体，所以二楼的很多房都已经没有在做功能室使用，最大的一个房改成了周智博的卧室。
霍衍的新房和周晟冯瑶的房一样都在三楼。
霍衍没有住过这样的别墅，上辈他没有到周家，从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住过最大的房也只是两百平的平层。
不过跟着保姆在房里参观了一圈后，他觉得这样的房还挺不错的。
将来他也可以买一套。
“家具都是请法国设计师设计的。”保姆对霍衍介绍的时候表情很骄傲，她并没有因为霍衍是周家大而高他一眼。
对她来，无论霍衍的身份是什么，至此时此刻，霍衍只是个刚从小方过来的土包。
还不如她这个当保姆的有见识。
虽然他们一个是爷，一个是保姆。
保姆并没有觉得自己低霍衍一等，反而是霍衍低她一等。
“以前文远和智博就爱在这里玩。”保姆打开了游戏室的门，游戏室里有各种新旧款的游戏机，装着巨大的屏幕。
几乎可以满足所有游戏发烧友的全部喜好。
保姆了眼霍衍，她脸上带着笑，眼神里却充满了不屑：“这里面的东西你都不要『乱』碰，否则智博可能会生气，尤其不要带你的朋友到这里来玩。”
“否则碰坏了什么，他们赔不起。”
“对了，还有家里的摆件，走廊里的那尊玉像是和田玉籽料，价值上千万。”
“还有书房里的二生肖小摆件，那些是玻璃种阳绿的翡翠，虽然个头不大，一套下来也要上亿。”
这些东西保姆如数家珍。
那些常人只能在照片视频里到的东西就在她的身边。
平时没有机会炫耀，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总要炫耀个够。
“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带朋友过来玩。”保姆脸上带笑，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家里的东西不都是国宝级的藏品，哪怕只是损坏了一点，要赔付的价格都是天价。”
“你现在估计还没有习惯，等过段时差不多就应该习惯了。”
保姆终于没有再继续下去。
她着霍衍的表情，有些急促问：“你都听明白记住了吗？”
“记住了。”霍衍平静答。
保姆满意的点点头，带着霍衍继续朝上走。
走上楼梯的时候，霍衍忽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保姆走在前面，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得意洋洋的问：“什么问题？”
“你姓什么？”
保姆伸手理了理额边的碎发：“我姓吴，你可以叫我吴妈或吴婶。”
她停下脚步答的时候，霍衍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霍衍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还以为你姓周，或姓冯。”
吴妈忽然愣住。
她的脸迅速涨红，也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羞耻。
等霍衍离她有点距离了，她才暗骂了一声：“农村来的土杂种！”
她觉得周晟和冯瑶是迫于舆论的压力，才把霍衍这个农村长大的孩接来。
她可不觉得霍衍能够继承周家。
她和杨金花几乎是从后脚进来的，只不过杨金花运气比她好，被去照顾周文远。
而她虽然运气差了点，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因为没过几年周智博就降生了。
吴妈一直跟杨金花较着劲。
虽然周文远年龄大一些，他并不觉得周智博就完全没有一点胜算。
毕竟做父母的总是更疼小儿一点。
当知周文远不是周家大的时候，整个家里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吴妈了。
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杨金花是个罪犯，周文远是个鸠占鹊巢的鸠。
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喜欢霍衍。
相反霍衍的存在让她意识到了周智博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她的养老路上又多了一重阻碍。
当一个富贵闲人的保姆和当一个集团老总的保姆是两码事。
前逢年过节给她一个红包就可以了。
后不止可以让她过上好日，还会让她的孩，她孩的孩都过上好日。
除此以外，在周家待了这么多年的她有一种浓浓的优越感，一种阶级位上的优越感。
就好像在豪门工作，时长了，她也成了豪门的一员。
对霍衍这种小方来的，从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奢侈品牌都念不来一两个的人她并不怎么得上。
虽然她不喜欢周文远，还是得承认周文远才有豪门爷的样。
玩的都是最时兴的东西，穿着打扮格外讲究，还跟的小国贵族吃过饭，那才是豪门爷应有的样和气质。
吴妈冷着一张脸跟上去。
接下来不管到什么，她都没有再跟霍衍介绍过。
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不能动，她也没有再。
她在等着霍衍憋不住以后问她。
她得让他知，山鸡就是山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只有这样，这个土包才不会跟周智博抢。
可霍衍只是，没有提问。
好像她是毫无存在感的幽灵，不属于活人的范畴。
最终还是吴妈憋不住了：“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霍衍微笑：“与其问你，我不如去问陈叔或周先生。”
“周先生那么忙，怎么可能会听你这些小事？”吴妈嗤之以鼻，觉得霍衍是不知天高厚。
她觉得霍衍刚从乡下过来，还没有甩干净身上的泥点，就迫不及待想拿爷的款了。
霍衍只是笑了笑，像是完全没把吴妈的话放在心上。
参观完别墅，霍衍就到了属于他的房。
这个时候周晟和冯瑶已经去了医院。
到房以后，霍衍拿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
“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霍衍的眉目渐渐变得柔和：“他今天还好吗？”
那边的人：“今天我给他做了按摩，还推他去院里晒了太阳。”
“简女士今天也来过他，待了三个小时才走。”
“他……今天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吗？”霍衍微微闭上眼睛。
他每天都会打这么一通电话，每天都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
“不好意思，霍先生。”
霍衍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霍衍坐到了沙发上，很快他接到了不好友申请。
申请加他好友的人，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一群周家年轻人。
他们都对他很好奇。
霍衍也知，他们会像刚刚的保姆吴妈一样，带着满身的优越感，一见面就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从心理上打压他，令他折服。
毕竟普通人如果刚到不熟悉的环境，他会充满不安全感，一旦有人在他伸手，他就会迫不及待的拉上去。
然后被对方不怎么明显的打压『逼』得自我怀疑。
失去自信，慢慢成为对方手里的傀儡。
很多人不会想到这件事，就像刚刚的吴妈一样，他们不需要懂，他们会下意识的这么做。
因为他们知这样做对他们自己是有利的。
既没有损失又有利，何不试一试呢？
这是一个驯化的过程，只是驯化的不是狗而是人。
霍衍靠在椅背上。
他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
不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竟然浮现了笑容。
很快那笑容又收敛了，他的眉头紧皱起来。
没有跟加他人聊几句，霍衍就起身离开了房。
离开周家的时候，霍衍了一眼时。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
按照他的规划，这个时段他不应该离开周家。
此时此刻，他太想见到那个人了。
即便对方不会睁开眼睛，不会对他的话做任何反应，他还是想见他。
“你想去哪儿？”
刚走到门口，霍衍就被管家拦了下来。
“疗养院。”霍衍平静的着管家。
管家笑了笑，似乎对他的目的不觉得意外，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挤一个和蔼的笑容：“这附近不好打车，还是让我送你去吧。”
上车以后管家转头问：“是去望那个叫简尧的小朋友吗？”
霍衍的一切对周家人来都不是秘密。
他的生平朋友圈接触的人早就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对。”霍衍坐上后座，言简意赅的。
“那孩运气可是不好。”管家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还那么年轻，人生都还没有开始就成了植物人，听他妈妈只有他一个孩。”
“是可怜。”管家摇了摇头，好像是心感到忧伤。
“对了，我记得那个小孩的妈妈好像一直没有理你。”管家通过后视镜观察霍衍的表情。
自从简尧事之后，简安之就再也没有理会过霍衍，她他其实并不是不知自己在迁怒，霍衍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哪怕知这些理，她依旧无法平心静气的面对霍衍。
所以到首都之后，简安之挑白天的时去疗养院儿，霍衍都是晚上。
之前简尧在时，简安之和霍衍宛如亲生母，在简尧事之后就如同风的泡沫，甚至不需要动手去戳，就碎了个干干净净。
“那不重要。”霍衍答。
可管家没有闭嘴，他继续：“重感情是件好事，你也不要当个闷葫芦，那孩的事儿，你也可以在周晟面前提一提。”
管家着前方的路：“一个重感情的人总好过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对朋友都这样，对父母当然只会更好。”
“对一个成为植物人的朋友都不离不弃……”
霍衍忽然冷声：“够了，陈叔，好好开车吧。”
他知陈叔是什么意思，陈叔希望他利用简尧这件事去博取周晟的信任。
一个重感情的人，今天愿意为了朋友付，明天当然也会愿意为了父母付。
他不会那么做。
他可以利用所有人，却唯独不会利用简尧。
那些人也不配合简尧相提并论。
疗养院开在城市另一边的郊区。
霍衍过去的时候需要从南到北横跨整个城市。
以至于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叔没有陪着他一起上去，霍衍轻车熟路的走进大厅，乘坐电梯，来到简尧所在的病房。
他给简尧请了不的专业护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不管再远再累，他每天都要跑这一趟。
霍衍走进病房，简尧安静躺在病床上，病床的旁边摆满了各种仪器，用于监测简尧有没有神经反应。
他缓缓走近，然后站在床边注视着简尧的脸。
护工把简尧照顾得很好。
简尧的脸上甚至有了些血『色』。
就好像他又到了健康的时候，没有昏『迷』，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躺着休息，好像下一刻他就会醒来。
然后他会冲着霍衍笑，边笑边：“，我装的像不像，有没有把你吓到？”
霍衍搬了一把椅，他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了简尧的手。
他还记得简尧刚刚事时，自己有多慌『乱』。
简安之责怪他，他自己也责怪自己。
他不明白那个时候他怎么会那么听简尧的话，他为什么会下山？
如果他没有下山，而是直接跳到坑里，至有他护着，简尧就不会被淹在水里。
霍衍慢慢的俯身，嘴唇触碰上了简尧的手背。
很长一段时内，他都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他当时想着，要不然就一直陪在简尧的床边。
等简尧有一天醒来一眼就能到他。
后来他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位医生曾经唤醒过如简尧这样的病人，只不过这位医生没有什么医仁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
他只接触有钱人。
收费也高得离谱。
甚至普通有钱还不行，不能是暴发户，要有品位还要有诚意，最后要有钱。
霍衍知这样一个生意人不能相信。
可一个走在沙漠的人怎么可能放弃一杯水呢？
快要被溺死的人即便知生存的希望渺茫，也会用尽全力去抓住河边的稻草。
所以他必须到周家。
也必须尽快得到周家。
他有时，简尧却没有那么多时。
因为长时卧床，即便有护工，简尧的肌肉也已经开始萎缩。
霍衍不希望简尧醒来的时候，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没有力气的身体和无法行走的双腿。
过了好一会儿霍衍才直起身，向简尧的脸。
他的目光细细描绘着简尧的五官，好像要把简尧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睫『毛』都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霍衍在简尧的病房里待了一整夜。
甚至天亮的时候还跟着护工一起为简尧的身体做护理。
而医院门口管家坐在车向周晟汇报霍衍一天的举动。
管家嘴角带着笑容，显然对霍衍很满意。
“他是个重感情的孩，昨天一整夜都待在医院里。”
“派去安阳县打听的人也已经来了，简安之因为简尧的关系收留他住在简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提供了一个庇护所。”
“雪送炭嘛，意义当然不一样。”
那边的周晟问：“那个叫简尧的的没救了吗？”
管家笑了笑：“楚医生不是以前唤醒过一个植物人吗？当时什么来着？医学奇迹。”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会有点办法，只不过他的要价你也清楚。”
开价就是上亿，而一个普通公司的固定资产都不一定能过亿，更别提手头能用的了。
周晟当然得起这笔钱。
别这一个了，就算是个，他也不会囊羞涩。
他要知自己这笔钱花的值。
要博取一个人的好感，很容易就是对他在意的人好。
简安之当时可以雪送炭，他这个亲爸来同一手，威力只会更大。
“那你就去联系吧。”
“再联系好之前不要跟霍衍透『露』。”
管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我知，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都有数，对了，智博现在怎么样了？”
周晟冷哼的一声：“还能怎么样？刚醒过来就要死要活，他要不是我儿……”
剩下的话周晟没有口。
管家轻声问：“那文远呢？”
周晟沉默了一会儿：“等他想来了，自然就会来，家里总不会缺他一个房。”
毕竟有了周文远那么多年，也不可能放弃就放弃，不然精力和时全都白费了。
他还是希望周文远和霍衍能够好好相处。
希望他们别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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