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六十八章 柳旭服软(四千一百字)
和秦剑铭通了电话,把老王发过来的地址给他发了过去,两人约定了一下时间,楚城幕又和仲卿卿闲聊了两句,洪成安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仲卿卿正坐在茶台前冲泡绿茶,这个发际线又开始往后移的男人忙搓着手,一路小跑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茶台边上,笑道:“自从女王搬到楼上去了以后,我是好久没喝到咱们女王泡的茶了,以后算是有口福了。”
仲卿卿闻言,冲洪成安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杯底做了记号的茶盏挑了出来,往里面倒了少许亮黄色的茶汤,笑道:“你以为你是老板啊,还想喝我泡的茶?看你的运气,能够蹭到一次算你运气好!”
洪成安接过茶杯,放到鼻下闻了闻,然后一口把茶汤喝掉,这才冲刚接过仲卿卿递过来茶盏的楚城幕笑道:“有老板在这里,以后我可不就随便蹭么?对了,老板,你找我有事儿?”
楚城幕接过茶盏,在鼻下晃了一下,闻了闻茶香,才一口把茶汤喝掉,有了仲卿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熏陶,他现在已经勉强能分辨茶叶的好坏了。
“老洪,短期之内别指着我经常来这里上班!对了,柳旭的团队和咱们的天网团队融合得咋样了?我看我这电脑上安装了测试版的天网杀毒,这是放到市面上的最终版本么?”
楚城幕放下茶盏,拿起鼠标点了一下电脑右下角很是卡通的天网黑色logo,紧接着一个操作界面很是简单的窗口就弹了出来。测试版的天网杀毒,与其说是杀毒软件,倒不如说是天网卫士的进化版,只是在原本的功能里内嵌了杀毒的功能。
洪成安闻言,放下来茶盏,绕到了楚城幕身旁,从他手里接过了鼠标,点了一下其中一个叫做“主动筛选”的按键,指着弹出来的界面说道:
“那七人都是老工程师了,虽然主动防御的专利在柳旭手里,不过有了他们参与进来,我们杀毒软件的数据中心也具备了初步的主动筛选功能。其实现在单从技术上来说,我们已经可以做到主动查杀了,只是专利这个东西始终是绕不过去。”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他一直以为主动查杀的技术是单独掌握在柳旭手里的,却没想到这几个年纪不小的中年人也同样具备这样的技术。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柳旭不肯配合,那也好办多了,楚城幕有本事把他捞出来,自然也有能力再把他送回去。只是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楚城幕还是不希望用上这种威胁的手段
“柳旭呢?现在咋样了?”看着电脑上不断跳动的界面,思索了片刻,楚城幕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洪成安,问道。
洪成安闻言,笑了笑,道:
“前段时间还疯了一样要找老板,后来找不到你就想打主意南下回福州,结果还没等他南下,津都那边就传来封杀微点的消息。然后这老小子在宿舍里又是骂又是砸的闹了一晚上,就彻底安静了下来。现在也不闹着要南下了,只是每天来公司转一圈,哪怕他的那些老伙计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厚着脸皮天天往我这边凑。”
楚城幕闻言,哪还不知道柳旭这是服软了,在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没想到把这老东西丢在这边一丢丢了二十来天,还有这效果,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去做这个恶人了。
“今天柳旭来了么?”楚城幕问道。
“现在应该在天网,我的团队手里还有别的开发任务,他们在下面呆习惯了,就没有搬上来。”洪成安回答道。
“去把他叫来,这么久了,也该和他摊牌了!对了,晚上叫上那几个老家伙,一起吃个饭,吃饭的地点就定在上次我们聚餐那里。”楚城幕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找他上来。”洪成安点了点,应道,然后又凑到仲卿卿面前,把自己刚用过的茶盏递给她,厚着脸皮又讨了杯茶,这才笑嘻嘻的离开了楚城幕的办公室。
没多一会儿,洪成安就领着柳旭重新走进了楚城幕的办公室,正坐在茶台边上和仲卿卿说笑的楚城幕抬头一看,硬是吓了一大跳。
才不过二十多天没见到柳旭,这个年纪才四十五岁的中年人不仅瘦了许多,一头乌黑的头发也花白了一半,那头被苟东赐开玩笑一般剪短了的头发也已经长长了不少,一根根如同刺猬的尖刺一般,乍一看倒像是在一根黑色的电线杆上顶了一个蒲公英脑袋。
“老柳,过来坐!”楚城幕微微愣了下神,然后朝站在办公室门口微微有些局促的柳旭招了招手。前世他见过柳旭的副手田亚奎被余兵他们关了几个月以后的造型,也是一头黑发花白了一半,只是这柳旭明明在渝州待得好好的,怎么也把头发给弄白了?
被楚城幕叫到名字,这个精气神仿佛都被抽掉了大半的中年人,才磨蹭着走到了茶台边上坐下。他身上依然穿着从京都出逃时的衣服,除了能保持着基本的整洁,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当初在小会议室里敢和楚城幕顶着干的锐气。
“怎么搞成这样?咱俩才不到一个月没见面吧?”楚城幕示意仲卿卿给柳旭倒一杯茶,然后很是诧异的看了柳旭一眼,问道。
“楚老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柳旭颤巍巍的接过了仲卿卿递过来的茶盏,一口喝掉,然后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楚老板,你现在可以叫我老柳了,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楚城幕闻言,和仲卿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由有些面面相觑,自己还没说话呢,怎么就投了?
“你说!”楚城幕打量了一下神色痛苦的中间人,点了点头道。
柳旭闻言,睁开了眼睛,重重的把茶盏放下,好险没把茶盏给摔坏了。看得一旁的仲卿卿心疼的眼皮子直跳,连拳头都捏了起来,要不是楚城幕的正事儿要紧,她非得把这蒲公英打得满脸桃花开。
丝毫没注意到仲卿卿的神色,柳旭的眼睛突然就挂满了血丝,双手撑在茶台上,然后看着自己身前的楚城幕,说道:
“第一,我恳求你,帮我的东方微点正名!作为交换,我可以免费开放我的专利技术给天网杀毒。有了我直接开放专利,楚老板也不需要我那帮老伙计绞尽脑汁去绕开我的专利技术了。”
“这段时间,我算是想明白了,像我这样没有根基的人,像我这样一门心思扑在了技术上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压根就混不出头。”
“我柳旭心比天高,可命却比纸还薄!想当初我抵押掉了自己在京都的房产,筹集了一千万,雄心勃勃的想干出一番事业,让赵司章那王八蛋看看什么叫做技术为王。可赵思章却也给我上了一课,什么叫做资本为王。到现在不仅人还在通缉令上挂着,一千万也打了水漂!”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东方微点案本就是赵司章和余兵等人炮制的冤假错案,这些人落网了,津都的网络安全鉴定中心,本就会还东方微点一个清白。哪怕自己不去为他争取这个事情,按照历史的惯性来说,微点的名声也会得到维护,只是那时候微点已经错过了黄金发展时期罢了。
“可以,你可以说你的第二点要求了!”楚城幕应道。
见自己的第一个要求得到了应允,柳旭精神微微一振,这才注意到坐在自己身侧的混血美女似乎牙齿都要咬碎了,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
“第二,我要看到赵司章和余兵等人入狱,作为交换条件,我柳旭以后都给你打工!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赵司章和余兵本来就是楚老板的竞争者,你应该不缺收拾他们的主动性才对。”
楚城幕闻言,强压下心底涌起来的滑稽感,再次和仲卿卿对视了一眼,发现她也强忍着笑意。
自己之所以忍耐余兵等人到现在,不就是为了等着这群人跳出来炮制微点案,以方便一网打尽么?这个柳旭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难道他以为,自己把产品延期了好几个月发布,就是为了借他俩的冲突警告一下赵司章等人不成?难怪都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站在柳旭的立场上来看,楚城幕确实没有对赵司章和余兵等人赶尽杀绝的理由。
在他看来,虽然当初赵司章想通过余兵查封天网位于中关村的数据中心,玩得是脏了些,可最后不也被楚城幕化解了么?这勉强也算作是商业竞争不是?
为了一次没有成功的竞争,就直接把一个企业的副总裁和一个处级官员弄下台,这在他所处的视野层次来看,怎么都觉得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就这么个小小的处级官员就已经弄得他生不如死了。
可在楚城幕的眼里,这些都不过是挡在眼前的竞争者罢了,如果对方按照正常的商业模式来和他竞争,那他自然会按照商场的规矩来解决争端。可如果对方和他玩脏的,那他自然不会放过对方露出来的破绽,一个处级官员而已,屁股都脏成这样了,就算弄翻了又算得了什么?
“老柳你想好了?”楚城幕端起茶盏,小小的喝了一口,遮挡了一下快绷不住的表情,说道。
“想好了,楚老板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马上和你签订合约!”柳旭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那倒没必要,老柳,你说我都有能力搞翻赵司章和余兵了,难道还搞不定你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楚城幕放下茶盏,笑了笑道。这种事情怎么签合约?签了不是给柳旭留下把柄么?
柳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又低下了头,道:“我半辈子的心血都被赵司章给毁掉了,如果楚老板能够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柳旭说到做到!”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今晚我打算和你那群老伙计一起吃个晚饭,老柳你来么?”
柳旭闻言,犹豫了片刻,道:“楚老板,我知道这个事情是那个胖子挑拨的,今晚的饭局我就不去了,他们现在看着我也吃不下!还是等着我入职了以后,再麻烦你帮我说明一下吧!”
楚城幕笑了笑,道:“老柳,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当初告诉他们微点出事儿的事情,不就是想让他们帮你分摊一下注意力么?不过这事儿我可以答应你,等你入职了,帮你说和,毕竟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共事!”
柳旭闻言,嘴唇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却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站起了身,然后冲楚城幕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楚老板,那要是没啥事情,我先出去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楚城幕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一眼,笑道:“老柳,这两天就准备去办理入职手续吧!至于待遇什么的,入职的时候再谈!”
“嗯?”柳旭闻言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楚城幕的意思,紧接着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一脸闲定,坐在自己对面的楚城幕,却见对方满脸笑意的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顿时激动得鼻翼都大了几分,眼睛里刚刚沉下去的血丝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看到柳旭那不敢置信的表情,楚城幕轻笑了下,道:
“老柳,你都说了,我有对付赵司章和余兵的主动性,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我非要等到你开口了才会去对付他们?当初我不就和你说过么?我等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是在等着赵司章对付你,你猜我这几个月都干嘛去了?下去吧!过两天记得来办理入职。”
柳旭闻言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嗫喏了好一会儿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等到楚城幕都再次看向他了,这个头发花白了的中年男人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冲面前的大男生点了点头,道:“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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