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与性别无关
正彪醒了醒神，站起来。
颤颤巍巍发言到:“多谢各位同仁挽留，话已至此，我要再强行请辞，岂是大丈夫所为，既然各位同仁信任我，愿意给我这次机会，我必加倍珍惜，重新整顿军队上下，严明纪律，不让各位失望，更要发愤图强，一举剿灭倭寇。”
正彪说完，更是一一鞠躬感激涕零的坐下来，众将士客气一番各得其所，帐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欢乐气氛。
夜岸可算看明白了斩苦葫芦里面卖的药，这是要给正彪一个下马威啊！
这一招可真是狠啊！看着正彪像是吃了老鼠屎的样子，夜岸暗自好笑，斩苦分明是比正彪更狡猾的狐狸！
这酒味道不错，醇烈适中，夜岸再次饮完一杯。
在酒香的萦绕中，斩苦再一次举杯站了起来。
“各位，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将军有事请说，我等定万死不辞！”
各位将领一齐举杯，听候发落的样子。
夜岸看着斩苦严肃又认真的样子，猜想定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同样洗耳恭听般望着斩苦。
“我知道！”斩苦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下一句，“你们都在外面传我的谣言，但这是我的私人关系，与任何人都无关，还请各位不要枉加评论。
还有，你们也看见了，这次临松山大败倭寇，说明夜岸大人是一难得的将才，有些人的嫉妒之心可以收起来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你们只需要跟我忠心杀敌即可，若是再让我在军营听见有人吃饱了撑得乱嚼舌根，惹我或是惹得夜大人不高兴了，那我就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听明白了吗？”斩苦气势如虹，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拔出剑鞘，飞向案桌，剑口进去一寸之深。
众人先是一愣，没有料想到斩苦会直接将这件事搬上台面来说，随后立即恢复过来神智，恭敬道:“敬请将军放心，我等齐心协力抗击倭寇，无暇顾及其他！
定不会让将军和夜大人受累。”
“好。”斩苦高举酒杯，“既然如此，干此一爵！”
望向众人，一饮而尽。
夜岸面色如常，心下却翻江倒海，他没有料想到斩苦要说的是这个，他也没有料想到他的深情。
宴席终散，众人皆醉，歪歪斜斜在夜深露重时离开。
夜岸没有走，他有话想问。
斩苦送走最后一个将士，醉红的脸颊带着笑意，看着夜岸:“不走？是不是想留下来过夜呀！”
说着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夜岸镇定自若，双脚交叉翘于案桌上，潇洒的一躺，“怕你留别人过夜啊！监督你。”
斩苦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找个舒适的姿势一躺，撑了撑懒腰，“未曾有过，今日倒是可以为你破例一回。”
“其实你不必说那些话的。”夜岸开口道。
“哪些话？”斩苦装蒜。
“你知不知道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就是承认了你有断袖之癖，承认了那些谣言，虽然他们迫于你的威力，不敢说什么了，但在背后不知道要怎么议论你甚至以此做文章害你，你知道吗？”夜岸从案桌上拿下双脚，有些担忧又着急。
斩苦却是依然慵懒的模样，淡定一笑，背对着夜岸，磁性温和的声音响起:“夜岸，你根本不了解我到底爱你到什么样的程度，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会爱你，这与性别无关，只与你有关，只要是你，当你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我就会爱你。
任何一点委屈，任何一句你不喜欢听到的话语，我只要能做到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夜岸没有说话。
“你知道‘断袖’是一个多么温柔的故事吗？连你也要在它的后面加一个‘癖’字来遮挡吗？”斩苦温柔又沙哑的嗓音，带着酒气在夜岸心中萦绕。
“斩苦，你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的威力吗？它会杀了我们两个的。“
夜岸开口，闭着眼，声音穿透了整个军帐。
“你害怕？”斩苦温柔问道。
“我不怕，我只是人世间的一颗浮萍，我无所谓，但你不一样。我为你怕。”
斩苦站起来，面红耳赤的盯着夜岸，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你摸摸，你摸摸这里。”
斩苦直接牵起夜岸的手放于自己胸口处。
“闭上眼睛。”斩苦几乎命令的语气。
“只有它在说实话，只有它不会骗人，你感受到了，它跳得如此的剧烈，你让我如何对你放任不管。”斩苦自顾自说着。
夜岸闭着眼睛，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砰、砰、砰”的强健有力的剧烈心跳，似冲锋的鼓声，又似瓢泼的大雨。
斩苦接着道:“我说我会保护你，会保护你到一百岁，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或许是那颗心跳得太过于剧烈，或许是夜岸从未感受过如此滚烫的胸膛，夜岸挣扎着将手从斩苦手中挣脱，拿了回来。
“什么狗屁人言可畏，这个世间上只有一种事最可畏，那就是不能爱自己想爱的人！”
斩苦像是泄气了一般，坐回位置上，无奈的笑笑。
“只是换了性别而已，别人可以成为千古美谈，而我们只是笑柄，人人都可以在背后指责几句。难道心不是一样跳动的吗？”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斩苦。”
夜岸站了起来，他要逃脱这令他沉醉的一切，逃脱那颗火热的心。
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天色已晚，我回帐中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朝门帘处走去。
“等等。”斩苦叫到，走过来迅速捧起夜岸白皙的脸庞，“今天的补偿，你还没给。”
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夜岸唇间，将弥漫的酒香送入了夜岸的齿间。
这个唇烫得夜岸心尖发麻，他多想就此贪婪的吮吸下去，但也就一瞬。
他推了开他，留下一个修长单薄的背影。
他不可以这么做，他孑然一身，但斩苦不是，他的肩上背负着家族和国家的利益。
他一无所有什么都可以输，但他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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