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道将乱
赵书简收回手掌看向少年，妖然笑道：“姐姐只是想看看你胸脯够不够结实。”
说着，又要一指弹向少年肩膀，却被顾华厉声喝止。
“赵书简，如果接下来你再这样的冲动，我认为我们可以结束一切合作。我可不想被你害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旁顾华不满的看向三番两次对少年出手的赵书简。
所幸她收回了这一指，并未像丰城少主那样不停劝告，悍然出手杀人夺宝，不然自己也要受到牵连被逐出山村。
顾华此时惊鄂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未踏入近在咫尺的小院，而小院内满身书卷气的少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三人。
顾华满脸讥笑的望着那道婀娜多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线杀气。
故漏天机讥讽道：“赵书简，这位小兄弟好心借屋避雨，你倒好，点了人家眉心一指，断了少年长生路。现在又送我两人出门，可谓礼数皆到，你却拍了他胸口一掌，让他此后灾病缠身，甚至你这最后一指还想让他……”
“我这最后一弹指还想要他永世沉沦，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让他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在愧疚中不断沉沦，下无间狱。”
赵书简说着，那收回的一指再次弹在少年肩膀。
到了赵书简两人的这般修为，既使受锢与此方天地，暂时使不出太厉害的术法神通，但凭着自己多年的修行，以及受些反噬，折损些自身气数，在一个凡夫俗子身上重要关窍动些手脚，还是轻而易举的。
高挑女子满脸讥笑的看着少年道：“蝼蚁终究是蝼蚁，不过是得益于此方天地，多苟延残喘些时日而已。但想借此与仙人平起平坐，就要做好等死的准备。生在仙山的蝼蚁与凡间蝼蚁别无二致，同样只需一指。”
赵书简又笑看向顾华道：“顾公子，我可没坏了规矩。”
“好，很好，”顾华怒极反笑道：“那就祝赵仙子好运了。”
顾华转身走入隔壁小院。
陈玄生看向赵书简，再一次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高挑女子笑道：“你应该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大概是怕吓着旁边的丫鬟禾菟，赵书简又笑着说道：“姐姐逗你玩的，这世上哪里有仙人和无间狱呢？姐姐很喜欢你的。”
高挑女子又对青衣丫鬟说道：“你就是禾菟对吧？”
禾菟乖巧的点头答道：“是的。”
“那你带姐姐去刘衣谷家，好吗？”
禾菟嗯了一声，在前面带路，两人向刘衣谷家走去。
陈玄生看着离去的两位女子，突然心生愧疚：自己应该像下人一样对待这两人，不应该惹恼她的，因为自己不配与他们平视。
“咳咳。”
陈玄生有些受凉咳嗽了两声，心中恍然明亮：“我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对不起他们，干嘛要愧疚？算了，还是进屋烧些热水喝喝吧，淋了些雨就要受凉了，这身子太虚了。”
陈玄生转身走入院中，关上大门，开始烧些热水喝。
望着灶膛燃烧的火焰，陈玄生渐渐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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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黄二魁家东南角落。
有几支碗口粗细的木杆，支撑起一层山茅草，用来作为牛棚。
牛棚下，生产后的黄母牛，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叫声，一遍又一遍的舔舐着地上不会动的四不像牛犊，眼角流出一串泪水。
汉子黄二魁坐在旁边闷头不语。
董兽医洗过双手，拍拍黄二魁肩膀说道：“老话说过，牛生麒麟猪生象，你家母牛能生下一只麒麟，这是好事。”
黄二魁偏过头说道：“兽医，你也别安慰我了，我他娘的宁愿这黄牛生只羊，也不要这你说的‘麒麟’，说吧，多少钱？”
董兽医摇摇头道：“不要钱了，这也是我头回遇见到这事。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把它埋了吧，不然母牛会越来越伤心，弄不好你还要请全村人吃牛肉。”
“滚你娘的。”
黄二魁捡起一截木棍砸向董兽医：“你还是吃我家牛屎吧。”
董兽医躲过木棍笑呵呵的离去，走时嘴中还不忘喊道：“黄二魁，一定要记得埋掉，不然母牛会伤心死的。你到时又要娶媳妇了。”
小山村，或许有人不知道黄二魁长啥样，但黄二魁说的一句话却是人人皆知：“你敢把牛送给我，我就敢把它当媳妇娶进家门。”
“滚你娘的，兽医。”院内传来黄二魁的咆哮。
董兽医听到骂声，越发的高兴，一路哼着小曲向兽医馆走去。
回到医馆，刚要跨过门槛，眼尖的董兽医看到一枚铜钱静静的躺在上面。
“嘿，他娘的，这福气顶上天了，还能在自家门口捡到钱。”
董兽医笑嘻嘻的看着这文钱，突然发觉哪里不对。自己的大徒弟二愣子钻钱眼可比自己深，门口掉个铜钱他不可能不捡，莫非是他戏耍自己这个当师傅的？
董兽医想到这，大声喝骂道：“二愣子，给老子滚出来。”
正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轩辕二愣，被董兽医的暴喝声下了一跳，急忙起身走向门口。
“二愣子，这文钱是不是你故意放在这，戏耍为师的？”
董兽医用力拧着轩辕二愣的耳朵。
轩辕二愣疼的叫了起来，两只小眼也睁开来变成白瞪眼，那张冷脸也为了讨好师傅笑了起来，竟是一个痴憨儿的样子。
“训徒弟呢？”路人问道。
“是啊。”
董兽医笑着答道，一巴掌呼在轩辕二愣脸上，又用力向下一拧耳朵，轩辕二愣整个头低了下去。
路人笑着离去，董兽医照轩辕二愣头上“梆梆”狠敲了几下，小声说道：“笑啥笑，省的别人不知道你是憨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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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内，中午学童放学回家，空无一人。
一身白衣的私塾先生孔安平站在小院内，望向东南方向涌来的乌云说道：“出非其时，大道将乱。”
一旁书童接话道：“先生，这不是圣人感叹祥瑞麒麟生不逢时的话吗？”
孔安平笑道：“正是，等明年春天，我带你离开山村，周游天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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