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砍五刀
“妖域……”陆瑶瑶瞬间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妖域有规矩，除经商之外，每个门派只允许派出三人以下的队伍前往妖域，若是人数超了，妖域会对擅闯的人类出手。”洛明殊说得头头是道，“御灵宗派了多少人去寻魏清？”
“二十余人……”陆瑶瑶的眉头紧锁，这边洛明殊结果出了，就会由她将消息带给同门修士，但谁也没有想到，魏清竟然真的去了妖域，也不知是主动还是被迫。
“二十余人，妖域的小可爱们可能觉得你们要来讨伐他们，就像三万年前那样……”洛明殊恐吓陆瑶瑶。
“我……我……”陆瑶瑶马上又哭了，泪水盈盈，“我向掌门说，我自己去妖域寻找师兄。”
洛明殊在看到魏清神识被定位在妖域之后，心中便有了主意，她修为停滞在元婴已久，她甚至连自己是什么种族的妖都不知道。
她是妖，不能使用人类的功法修炼，要提升自己只能去找到自己的种族与丢失的记忆，再加上柳红郢的元神还迟迟没有寻到，现在水溪涧里已经有了别人可以守护柳红郢的肉身，她也是时候出发了。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对陆瑶瑶说道：“我也要一道去，你去不去都可以，但我一定要去。”
陆瑶瑶不敢置信，她对洛明殊的惫懒性子早有耳闻，她为什么现在提出要去妖域寻找魏清，莫……莫非她真的通过魏清的头发喜欢上了他，情根深种，要跟她抢师兄？
洛明殊根本没打算管魏清死活，她只是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去妖域而已。
“洛师姐，妖域危险，这……这危险还是让我来承担吧。”陆瑶瑶拽住洛明殊的衣袖说道。
“妖域危险，所以你这样的小金丹修士就不要去拖我后腿了。”洛明殊做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她直接走出了水溪涧，往掌门所居住的聚灵峰飞去。
陆瑶瑶落在背后，她不论怎么提起法力飞行，都追不上洛明殊的步伐，洛明殊是货真价实的元婴修士，实力强横，飞起来就像一阵风“嗖”地刮过。
她抬起手来抹着面上的泪，手腕上的绿镯亮起，系统冰冷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宿主，你完了，她也要去搅这趟浑水。”
“呜呜呜，我就说她不要脸，她就是喜欢师兄了。”陆瑶瑶继续抹泪，“系统，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宿主还是我是宿主，我要是自己能搞还用找你？”系统表示它无能为力。
这边陆瑶瑶还在与系统扯皮，那边洛明殊已经来到御灵宗掌门居住的聚灵峰大殿之中。
御灵宗掌门封渡早已过了渡劫期，飞升与否只在一念之间，但因为他要管理御灵宗，宗门之内暂时没有能堪大任的长老接任掌门之位，他也就暂时留在了人界之中。
封渡模样年轻，只是眉眼间有着年岁的沉淀，此时的他正端坐在聚灵峰的大殿之中，看着殿外的鸟语花香，品着手里的茗茶，感慨生活为什么这么美好，宗门为什么会如此欣欣向荣。
直到洛明殊闯入大殿之中，那强横的气息将封渡惊得手里的茶都险些洒落。
“掌门。”洛明殊收敛了气息，她走了过来，腕间的唤魂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声响。
当初柳红郢将她捡回来之后，还担心她的妖类身份被渡劫期的封渡识破，但神奇的是，洛明殊就这么站在人界最强的修士之一面前，封渡也没能感应到她身上的妖族气息。
“明殊啊，怎么了，你又发现了什么新商机吗？”封渡笑眯眯地问洛明殊。
“是伏云峰的两位弟子。”洛明殊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你愿意帮助同门，是好事，这不是给你送了锦旗么。”封渡感觉到了洛明殊的成长，很是欣慰。
洛明殊直接坐到了封渡的对侧，她想了想，旁敲侧击道：“我念着伏云峰的陆瑶瑶师妹修为不过金丹，再加上魏清师弟流落到了妖域，而妖域险恶，又与人界有约定，我们不好派出那么多修士，我想着我就委屈一下我自己，我亲自去妖域寻找魏清。”
封渡很少能在洛明殊口中听到如此正常的话，他的手抖了抖，颤声说道：“明殊啊，在我面前你可以不说人话的。”
“哦。”洛明殊不装了，“陆瑶瑶是个只会送人头的废物，魏清是已经送了人头的废物，我们不能送太多人头，我正巧想去妖域玩，可以顺带去救他。”
封渡微笑：“……”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我过去妖域，就如此。”洛明殊自顾自做决定。
“既然明殊你如此说——”封渡正待应下，聚灵峰大殿之外已扑进来一个人影。
陆瑶瑶对掌门行了一礼：“掌门，我愿意去妖域救师兄。”
“不是三日前连枚玉镯都不肯付出来换取你师兄的性命么？”洛明殊用尾指勾着自己鬓边的蜷发，轻声笑道。
“这……这玉镯是家——”族所传……陆瑶瑶正待找补。
“玉镯上暗刻的纹样是古绞莲，有能力刻出这花纹的是阳江郡东方家，东方家当年因妖族与人族矛盾，早已被妖族灭门，这个家族也世代有罪，所有姓东方的族人都会被妖族追杀，你想说这是你家族里传下的宝物？”洛明殊笑了，“我念着能刻出古绞莲的修士都死了，这玉镯是绝版之物，才对其感兴趣，你要是去妖域带着这玩意，你说妖族的人会用何种方式杀你？”
陆瑶瑶的手一抖，她哪里能够想到这种上古秘辛，这什么古绞莲纹，应当早已流失在历史之中了，也不知道洛明殊是从何处得知的信息。
“谁管你去不去，反正我要去。”洛明殊抬眼，用余光瞥了眼陆瑶瑶。
“掌门，我愿意去救师兄，洛师姐修为高，在妖族看来可能是挑衅，我修为低些，妖族也不会对我有太大敌意。”陆瑶瑶又行了一礼，笃定说道。
随时能变出一条鱼尾巴来的洛明殊用指尖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颊，她没再说话，别人要送死，她可不会拦着。
“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封渡应道，他们这边也不好派出太多修为高的修士过去，若是超过两位元婴修士前往妖域，可能还是会被妖族视为挑衅，从而打破近些年来他们与人界稍微回暖的“和谐”关系。
洛明殊的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方才发生的剧情牵动了她的记忆，她想起了原书里对这一段的描述，在原书里她不是主动前往妖域的，而是掌门将这个任务委派到她身上。
她觉得那书写得愈发离谱了点，封渡不可能会把额外的任务交给她，除非封渡不想要御灵宗明年的收入了。
原书内容鉴定为假，洛明殊做了一个判断，但她还是要做恶毒女配该做的事。
她与掌门封渡告别，自己回了水溪涧，刚进门的时候，便感应到自己的灵网界面开始闪烁。
洛明殊点开灵网，果然收到了来自匿名修士的无数条回复，他回了洛明殊许多没有任何意义的句号，用这个方法来展现他的神念强大，而在这无数的“。。。”之中，洛明殊发现对方还夹杂了两句话。
“桃花露。。。何处买的？”
“还有。。朱。。果。”
这些字眼分开藏在多条信息之中，这说明匿名修士明明自己想吃，但不好意思承认，只能如此旁敲侧击问出来。
洛明殊能告诉他吗？必不可能。
她觉得自己在精神上胜利了，于是她美滋滋用神念打字给对方回复。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本小姐爱吃什么吃什么，每日换一样，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不重样，羡慕吗？】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给我打钱，五百万灵石，我马上告诉你从哪里买的。】
洛明殊不过是口嗨一下而已，毕竟不是每一位修士都像她一样有钱。
结果她刚进水溪涧的门，灵网便又弹出一条消息，在四方水镜里修士之间可以进行一对一的对话，前提是双方的神念要先通过灵网连接上。
简单来说就是要先加好友。
【匿名修士申请与你神念互通。】这条消息出现在洛明殊的灵网界面里。
洛明殊纵横四方水镜十余载，还未曾有人愿意与她神念互通，她突然看到匿名修士的申请，惊讶之余竟然有了些窃喜。
她根本不怕对面出什么阴招，直接大大方方通过。
很快，对方弹过来一条消息。
【匿名修士已向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灵网账户投放五百万枚灵石。】
洛明殊：“……”要不我把超好骗这个名字让给你吧。
【匿名修士：说。】
洛明殊认为她自己虽然是个臭不要脸的恶毒女配，但她不会和钱过不去，她与人交易，就算是用再便宜的价格购入珍贵的宝物，都有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过程。
她把自己制作桃花露的配方和朱果的种植方式全部发给了匿名修士，当然，原材料昂贵，制作过程繁琐至极，寻常人也做不起。
果不其然，对方在看了半天之后，只丢过来一句话。
【匿名修士：吃这东西的人是豆腐成精？】
他话里话外在暗示吃这些东西的洛明殊脆弱无比，只能吃如此精细软饭。
洛明殊一听对方这话就炸了，唰唰又是几条消息发了过去。
【美女三百岁水灵根超好骗：你说谁是豆腐成精？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姐我是超级无敌美丽梦幻的水晶紫色小鱼成精！】
【匿名修士：……】
【匿名修士：正好煮一起。】
【匿名修士：鱼头豆腐煲。】
于是，新一回合的对喷开始，这边洛明殊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身法力来加大她的神念输出以增强她的回复速度。而那边谢长明分出部分神念来应付洛明殊，已经与自己的座下护法搭上了话。
“就按这个配方，去买。”谢长明将洛明殊发来的配方丢给护法。
“东阳山的桃花？还一定要开春之后迎着东风的第一枝上的？这怎么买？”护法大为震惊，他生着尖利黑色尖刺的手开始颤抖，“尊上，咱们魔域很穷啊，你刚刚才花了五百万。”
“穷？”谢长明问，与每一块灵石都要算得清清楚楚的洛明殊不同，他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
“是啊。”护法抹了一把泪，“尊上，自从您回来之后，魔域情况才好了些。”
在妖域、人界与魔域之中，最为贫瘠的便是魔域了，人界上有四方仙君守护，妖域有曾经的上古妖神撑腰，惟有魔域，在两百年前才刚迎来他们唯一的主人与庇护者。
当然，即便魔域如此，也不会有人看轻有谢长明坐镇的魔域，因为谢长明归来之时，带回了天界之上一位仙君的项上人头，连带着，还有天界百余位小神的陨落，且不说天界如此多小神殒命于他手上，光就是他杀死的那位四方仙君，可是人族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了。
“我会想办法。”谢长明见洛明殊没有再回复，便将与她沟通的四方水镜界面关闭。
“尊上也有灵网好友了吗？”护法大为震惊，他没想到谢长明居然如此赶潮流，他担心自己与某一位人族小妹妹甜蜜网恋的事情被谢长明发现。
“没有。”谢长明否认，洛明殊只是他了解人界的一个渠道而已，但他现在发现洛明殊好像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初回魔域不久，对于人界与妖域的情况还不清楚，现在他也该去一无所知的妖域看看了。
“我会去妖域一趟。”谢长明的声线几乎没有情绪的起伏，他敛眸，望向远方，在殿外的黑鸦飞过，飘落鸦羽，将灰蒙蒙的天际上抹出一道血月的轮廓。
护法知道谢长明这是在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他暂时守护住了自己的小秘密，躬身送谢长明离开。
洛明殊根本不知道灵网对面的是什么可怕人物，她骂完之后神念耗尽，灵网界面灰暗下来，化为金色的光点消散。
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再一次败北的洛明殊趴倒在床上，她只能灰溜溜地去查看自己的灵网账户余额，在一长串数字后面多了个五百万灵石。
这点灵石，对于别的修士来说可能是一笔巨款，但是在洛明殊这里，还没有她百分之一的家产多。
“你才是鱼头豆腐煲。”洛明殊骂骂咧咧，“魔域的人都是臭酱油，放鱼头豆腐煲里都不好吃的那种。”
“师姐，魔域没有人，他们都是自黑暗里诞生的生物。”阿发的声音在洛明殊身后响起。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洛明殊扭头看了过去，她发现阿发竟然修为提升了不少，隐隐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师姐，我不久前寻了个机会，突破到金丹了，你就放心去妖域吧。”阿发虽然天赋不高，但在御灵宗有这么多年的积累，加上洛明殊时不时提供一些珍稀丹药，她突破到金丹也不是难事。
“好。”洛明殊彻底放下心来，她开始准备不久之后的妖域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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