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梦魇
宋铭呈另一边坐着的是孙茂生, 孙茂生看到杜壹瞥眼看了看宋铭呈，嘴角噙着笑，问他：“你这不够哥们儿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宋铭呈指骨微曲, 轻敲了下烟灰，撩过眼皮冲人扯了扯嘴角：“也是最近没多久的事，改天安排你们喝酒。”
“那是得喝, ”孙茂生是见过杜壹的, 他虽然高宋铭呈一届, 倒也算是跟宋铭呈一起上的高中, 她在他家住的时候, 他知道有这么个人, 禁不住调侃：“你这,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什么时候动的心思啊？”
宋铭呈禁不住扯唇，将烟蒂递到嘴角咬吸了一口, 没应声。
再抬眸，杜壹冀括南就走近了。
冀括南给杜壹介绍：“这是我们孙副局长，”接着又看过宋铭呈，“另外这个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杜壹：“”
“孙局好。”杜壹给人问好, 然后又看过宋铭呈。
孙茂生点头礼貌回应。
宋铭呈目光则是压根没往杜壹身上放, 刚刚不经意一瞥之后, 连个眼风都没再给她。
“人我就先带走了。”宋铭呈将烟掐灭捻进烟灰缸，说着起过身。
“走吧, ”孙茂生看了眼杜壹，嘴角的笑就没落下，那刘栋是经常遭人投诉, 情况他们这边都清楚的很，正准备找他的事儿呢，刚巧撞门上来了，“你们不走，我还得管吃饭呢。”
宋铭呈禁不住笑，拍了拍孙茂生的肩。
“等着喝你们喜酒呢，可别忘了请我啊！”孙茂生不依不饶，“弟妹这件事，不瞒你说，这个东升贸易早就被我们盯上了，成天的被投诉，我都烦了。”说着一同起身往外边送。
“我说表哥，你们那个，姨妈知道吗？”冀括南凑到宋铭呈耳根子旁边不张嘴只出声，出声也是声音小的可怜害怕旁边杜壹听见似的问他。
宋铭呈舌尖顶了下脸廓，不耐的看过人一眼：“你说呢？”
“哦哦哦，我懂了我懂了，被摁头成的事儿，对吧？我早就看出我姨妈稀罕杜壹妹妹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宋铭呈禁不住辩解，“是我自愿的。”接着停住脚，纠正他：“还有，要喊嫂子。”
冀括南：“”
宋铭呈轻拍了下他的肩，然后一并给孙茂生挥了挥手作别，不让再送。
“嫂子再见！”冀括南停在原地勾着头冲杜壹贱兮兮的摆手。
然后看人走远，转头小声的给孙茂生八卦，“局长，你估计不知道，我这个表哥跟这个妹妹他俩早在上学时候就住一起。”
孙茂生瞪了他一眼，纠正：“你可别说了，捣鼓谁呢？我都知道，是住同一屋檐下，小心宋铭呈听见了打你，上学时候他们才多大，那不是乱来么？”
冀括南：“哎对对对对对，住同一屋檐下。我都忘了你俩是同学，你说他俩居然会在一起，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中的人我敢打包票，当年一多半肯定都会以为杜壹是宋铭呈的妹妹。”
孙茂生：“你小子这句话我认同，因为我也一直以为她是他妹妹。”他嘶的一声追忆，“你没我清楚，那个时候稀罕他的小姑娘可不是一个半个，宋铭呈谁不知道，谁会想到他心思是放在家里呢。”说完啧了一声。觉得这件事有点匪夷所思。太他妈匪夷所思了。有点违背道德伦理。
冀括南：“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告诉我妈。”
冀括南说着去掏手机。
“”孙茂生瞥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操的心不少，不过没多做搭理，转身向刘栋在的那间办公室去了。
那家伙，他得好好审审。
宋铭呈车子开的很慢，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磨转着方向盘。
看不出神色。
杜壹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反正目前来说，他是知道了。她昨天有个冲动其实是想跟他说的，但是又知道他每天那么忙，就没提。而且这件事，显得她很无用，她原本在他面前就自卑感横生。告诉他，衬得她没一点能耐。
宋铭呈将车子开到她单位楼下，然后杜壹下车，她欲言又止的，他看了人一眼说自己有点别的事，说有话晚上回家再说。
杜壹让他开车注意安全，叮嘱的话说出口半截，车就蹿出了眼前视线。
看着车子走远的目光还没收回，就被人拍了下肩膀。
“看谁呢？这么痴迷。”
是方大钟，手里拿着份资料，顺着杜壹视线的方向看了看，啧了一声：“那是宋铭呈的车子吧？”
杜壹闻言脑中突地一闪，坏了，她车子还在东升贸易那边的停车场停着呢。转脸禁不住问方大钟：“你是要出去吗？”
“昂，”方大钟原本抬脚要走，“有事儿？”
杜壹跟上他，“你把我载到东升贸易吧，我出去办了点事，车子在那里停着，我得开回来。”
方大钟笑她：“瞧你这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车子都能忘了开回来。宋铭呈车子好坐吧？硬的还是软的？舒不舒坦？”
“”杜壹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脸颊禁不住一热。
方大钟：“哎我提宋铭呈你脸红什么？”
杜壹懒得搭理他：“我哪有脸红。”心虚的快他一步往他停车的位置走，禁不住还抬手蹭了下半边脸，轻咬了下下嘴唇，昨晚肿了的唇角依旧透着殷红，被轻轻一咬，压起了一道白。
方大钟切了一声，笑的更甚了。“可以理解，宋铭呈么，女孩子有那么点非分之想很正常，你也不必去狡辩。”
杜壹喃喃：“没有非分之想，他就是我老公。”
方大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办公室一个两个的，这个是直接没救了！疯了！
杜壹将车子开回来回到单位去找了杜凯明，将事情原委给他说了说。杜凯明虽然觉得可惜，但他公司开了这么久，这种不要脸的倒也听说过，这次算是见到了，事情出在自己单位了。
可惜的自然是他的钱，费了人力精力，没钱。
“告他！”杜凯明多少都有点恼火，“不能就这么算了。”
杜壹听到这个挺欣慰的，她不怕麻烦，就怕杜凯明置之不理，还把所有归结到她的身上。她也认为，这种人就应该受到制裁。
杜壹：“但是我这边没拿到证据，如果他办公室有摄像头就好说，可以调一下监控一查就行。如果没摄像头，就很不好说。”
她说的是事实，毕竟，凡事都讲评个证据。空口大白话能叛人刑的事情，没有过。
杜凯明：“你不是说他现在在公安局吗？先等等，说不准他犯的事儿不止这一件。”杜凯明老江湖，到底比杜壹出社会早，看的透彻，想的周到有远虑。
杜壹从杜凯明办公室出来，就被董佳倩拉着到了旁边，问她：“杜壹姐，你们今天真怼到派出所了？”她刚路过杜凯明办公室，可是听到了。
杜壹：“我就是想看他们监控，那个刘栋就报警了，说我偷窃。”
董佳倩：“靠！那你怎么出来的？”
杜壹抿了抿唇：“就、被一好心人给救了。”
董佳倩：“那你还挺幸运的。”
“”杜壹干扯了下嘴角，有点犯愁着那位“好心人”，回去该怎么应付。
杜壹今天回家很及时，没去逛超市，没干别的，直接回了家。然后简单洗漱了下，从冰箱里拿了包酸牛奶喝，她饿的不行，喝完了牛奶又洗了些水果来吃。
吃完了水果，墨迹着又玩了会手机，宋铭呈还没回家。
她就想着先去做饭好了，中午时候她都没怎么吃饭，她现在胃口颇大，水果牛奶依旧满足不了她。于是杜壹从冰箱里翻腾出来点食材，开始在厨房捣腾。口袋里手机响了，她连忙接起，原本以为是宋铭呈，接通了才知道是杜梅来的电话：
“妈。”
“忙什么呢？”
“准备做点饭。”
“铭呈也下班啦？”
“还没呢，今天回来迟了点，估计有应酬。”
“哦，别让他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的。你这当老婆的，得多叮嘱叮嘱，听见没？”
“嗯，知道了妈。”
之后两人又说了两句家长里短的话，就挂了。
杜壹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不得不给他发信息去打扰他的端口，翻开宋铭呈微信，点开进去打字：【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行！这个太直白了，似乎表达不出来她的关心。
杜壹啪啪啪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了。
接着又打字：【我在做饭，你几点能回来，想吃什么？】
她咬着下嘴唇，想着自己明知这个时间他没回来，肯定是应酬喝酒了，回来哪里还有肚子吃她的饭？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
杜壹啪啪啪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了，重新写：【铭呈哥，这么晚了在忙什么呢？又有应酬吗？】
她内心啧了一声，这口气，似乎表达不是关心，而是埋怨、质问。她删了，可能删删减减有点累了，她靠着门框，头磕在上面，看着天花板深出一口气发了会愣怔，之后方才又重新写：【铭呈哥，又是在应酬吗？少喝点酒，早点回家】
这个不错，她点击了发送。
但发过去回看了一遍又发现，这口气是不是有点、命令人的感觉？
杜壹长摁着刚发过去的信息，又点了撤回。
可回头想想，刚刚撤回那条其实还可以。
算了，不发了。
她挠了下头发，点开百度搜了下：夫妻之间一般都如何发信息交流？
词条很多，其中一条她看的最为真切：
女：亲爱的，不要喝酒喝到这么晚了，太伤身体，我会心疼的，mua一个。
男：x你。
杜壹默默把百度退出了，清了清嗓子。
心道，这不是她的风格，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她这样宋铭呈估计会直接吓退的吧？
而且，宋铭呈也不是这么——骚的人。
她重新编辑信息，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无比认真的打：【亲爱的】
不对，她转而换成了【老公】
刚打了两个字，杜壹闭了闭眼，不明白这种称呼自己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口。结果再睁开眼去看，那两个字居然已经手滑发过去了。她着急麻慌的长摁准备撤回，结果还没撤回宋铭呈就回复了过来：【十点结束。】
杜壹：“”
一一三：【哦】
她再次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认命似的。
她今天怎么了？
发个信息而已啊？
转身想到了刚煮好的粥，她随即又翻开微信发信息给他：【我煮了粥，要给你留一些吗】
爱嫌弃人的宋某某：【不用留】
杜壹看了眼时间，刚八点半而已。
好像到十点，还很漫长的样子。她失魂落魄的走到灶台旁边，拿过一只碗给自己盛饭，算着、想着，他说的是十点结束，而不是回到家，这么说的话，那宋铭呈岂不是最少也要再过两个小时才能回到家——
两个小时啊，怎么觉得，有点漫长。
她轻抿着粥，温吞的喝着。
满脑子都是宋铭呈，满脑子都是今晚该怎么犒劳感谢宋铭呈？他怎么就知道自己进了警察局了？是冀括南说的？不对，冀括南那样子应该是起初就没认出她才是。
她想着翻着手机朋友圈，不经意间就划到了董佳倩发的那条朋友圈，突然就想到宋铭呈好像有董佳倩的微信，他们可是搭过讪的，那肯定也互加过好友了吧。
她心骤然沉了。
也落到了实处。
所以，他是昨天就知道了她在撒谎是吗？
杜壹将口中的汤滑下咽喉，接着凭空就呛到了，咳嗽了几声。
原来他的那句：杜一一，如果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指的是这件事。
她还以为
害她胡思乱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过去松阜上高中昏迷住院之前的那天，在杜梅出租屋的最后一天——发生的那件事。
杜壹简单吃了点晚饭后，终于有了饱腹感。突然觉得自己，饭量是不是有点大。收拾了下碗筷，洗刷了下餐具，然后又换衣服进去了洗澡间，迎面看见那个宽大浴池的时候，昨晚与宋铭呈就那样□□相对交缠的场景顿时实景回放一般的再次浮现，让她禁不住蜷缩起了脚趾。
他指尖的碰触仿佛此刻依旧能够在她身上划起火似的，令人心头微痒。
她羞耻的脸一热，干咽了下喉咙。用宋铭呈特有的口气喃喃的在心里警戒自己说：杜一一，你是在回味吗？
杜壹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宋铭呈这个人是极品，“各个”方面。能让人有瘾。
她从没想过能跟宋铭呈有朝一日发展到这种地步，不止是匪夷所思。
杜壹打开热水阀，找了盆子接了点热水。看着水柱一丛的往下，哗啦啦的浇进盆子里，片刻，便满了小半盆。她关了热水，然后褪去衣服，用湿毛巾简单擦拭了下身体，毛巾拂过胸前，红艳暧昧痕迹一片一片消退了些，但是依旧很严重。脖子、胸前、小腹
没敢用淋浴，因为脚腕上的伤还没好，用淋浴肯定会让脚腕湿到水，会再发炎的。
之后走到外边翻开悬柜找出一贴面膜，接着就看到了之前逛超市买的那款男士面膜，还没拆封，他果然是彻底的忘了。
而且宋铭呈也的确看上去不像是会用这种东西的人。他可能会觉得——娘。
杜壹咬了咬下嘴唇，将那盒面膜拿下来，拆了封，然后掏出一贴，放到了外边。准备宋铭呈回来的时候，给他敷上。
她把自己的那贴面膜用了，然后敷着面膜又过去卧室拿治疗创伤的药到了客厅，将受伤的脚踝半搭在沙发一边的扶手上，微拱起身子凑近，用棉签蘸取了药水往伤处消炎清理。
伤口还没完全好，药水染在上面她嘶的凝眉，有点刺痛难忍。
可能是一天奔波下来太累了。
宋铭呈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杜壹贴着面膜已经歪进沙发里睡着了。
他扯下领带，然后抽出丢到一边，黑色衬衫的袖子，被他向上撸了半截，露出一段结实的臂弯，转身走到沙发跟前，伸手过去撕杜壹脸上的面膜。
手刚触到她的侧脸捏到面膜布一角，她便惊觉似的用手抓住了他的手，接着推开，喃喃：“别碰我”
宋铭呈皱眉，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喊着：“杜一一，杜一一？”
杜壹陷入梦魇痛苦紧闭的双眼松动，朦胧的掀开一条缝，宋铭呈一张脸闯了进来，她双手转而勾上他的脖子，稍带了些许的鼻音说：“你回来啦，几点了？”
“十点半。”宋铭呈说着将她扯开一些距离，伸手将她脸上的面膜扯掉，啪嗒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杜壹抬手摸了一下脸，粘粘腻腻的，连忙下去沙发边找拖鞋穿边说：“我去洗下脸。”她知道宋铭呈有洁癖。
于是跑去洗手台将脸洗了个干净清透。
转而又想到她拿出来的那贴面膜，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宋铭呈要不要敷。
杜壹拿着面膜转过身，发现客厅已经没人了，走了两步刚跟到卧室，就迎面对上从里面换衣服出来的宋铭呈。
“你是要去洗澡吗，等下我给你敷贴面膜吧，你上次买的面膜一贴还没用，过期就浪费了。”杜壹特意将手里的面膜晃了晃。
宋铭呈淡瞟了眼她手里的面膜，似乎还对她昨天撒的谎耿耿于怀，半搭不理的闷嗯应了声，就越过人过去洗澡间了。
杜壹转过身盯着人背影，对自己没有实质性回应的示好，委屈的瘪了瘪嘴。
也是。
帮人贴个面膜来表达感谢，诚意的确稍显单薄了点。
她咬了咬下嘴唇，清了清嗓子，有点犯愁。宋铭呈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
看宋铭呈没入洗澡间，她过去沙发跟前找自己的手机，还真的是十点半要多了。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转而过去茶台将水热上，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刚刚他过去沙发边的时候，她闻到酒味有点重。
宋铭呈洗的很快，十多分钟的样子就湿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杜壹过去招呼他过去沙发坐，跟揽客似的，“坐这边，坐这边，我来给你敷。”
宋铭呈倒是没有排斥，毫无温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坐靠进了沙发里。
昨天还说要跟自己谈谈夫妻之道的男人，今天直接都懒得搭理她了。
杜壹颇显狗腿的跟了上去。
刚撕开面膜，他那边手机就响了，他探身拿过沙发扶手上放的手机，接听喂了一声，还带着宿醉的鼻音，懒懒散散的：“什么事？”
“你跟一一，已经睡下啦？妈妈没打扰到你们什么吧？”
“”
是梁婕妤打来的，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旁边的杜壹也听个正好。
宋铭呈下意识看过去此刻正作势给自己敷面膜的女人身上，杜壹颇显不好意思的将目光往一边看去。
“怎么不说话啊铭呈？吵架了？”
“”
“没有，妈，什么事？”宋铭呈抬手松解了两颗衣扣，顿了顿接梁婕妤的话。
“哦，没有就好，就是我跟你爸找人将日子算过了，合了下你们的生辰八字，五月十三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把婚礼给办了。具体事宜你们也不用大操心，婚庆公司我跟你爸找好了，细节方面到时候你们配合一下就行哈。我跟你爸准备五一放假过去你们那边小住两天，不过你放心，我俩住酒店，不打扰你们。”
“”
“主要还是跟一一妈妈坐一块吃个饭，我俩也好多年没见了。昨天我跟你爸还说呢，突然就想起来当年跟你杜梅阿姨商量认养一一当女儿的事情，你不同意——”
“妈——”宋铭呈将话打断，口气颇为不耐烦。
“”
宋铭呈将手机丢到一边，对于杜壹听没听到通话的内容似乎毫不介意，在杜壹看来，仿佛做他妹妹就是不行，说出去旁人也许会质疑他基因是否会掺杂到蠢笨一样，但是老婆似乎就无所谓，总归是个外人，即使是蠢的也影响不到他什么。
但是认养这回事，杜梅没跟她提过，她听见了些，也只以为是说的别的，没有上心。
宋铭呈掀起眼皮看过人语气淡淡的问：“不是敷面膜？”
杜壹：“”
口气算不上坏，哄人似的，杜壹鬼使神差的觉得自己听岔了。
杜壹原本听到他跟梁阿姨通话，想到当年他是如何看不上她的事情，是很想打击他一句：那你有考虑过你的后代吗？
来着。
报一下当年的仇。
但是突然就没脾气了。
这么些天，虽然都不提，但她其实心里清楚，在浴室的不愉快也好，这次说谎也好，两人之间的矛盾，在逐层累加。
浴室卫生间里排斥那种事情的问题，她还不好去解释，但是说谎这件事，她觉得还可以再挽救一下。
她闷嗯一声，走过去，但是看了一圈发现，坐他旁边再转身过去给他敷，有点费力。宋铭呈似乎也没有要躺下的打算，跟个大爷似的，就那么半坐在沙发里。
等伺候。
那架势，她得坐到他腿上估计才能贴的顺手一点。
“”
“你能不能躺下来？”杜壹跟他商量。
宋铭呈扯了她一下，就带到了腿上，手随即松开，也没再碰她，惺忪着眼寡淡的说了两个字：“贴吧。”
“”
他紧绷的腿部曲线看上去紧实有力，硬实的触感和体温透过两人薄如蝉翼的衣孔簌簌的往紧贴的毛孔里钻。
他松开手的时候，杜壹身子还没稳，往前栽了一下，额头触上他的下巴，涩疼，回过身对上他懒散的目光，相撞有如实质。
小小的一只，缩在那里。
固在他□□的身前和桌子之间。屁股碰到一处硬硬的，想挪着向后一点，但是空间有限，她挪着没坐稳手搭后边桌沿搭空了手，就适得其反的撞上了那处。
宋铭呈手倏然握住了她盈细的腰身。力道很大，掐的她一疼。
杜壹稳住再次抬眸撞上他注视过来的眼睛。
好闻的薄荷清香夹杂着一丝酒气窜入鼻腔，是洗发水的味道，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此刻将她裹得密不透风。
“你别动，我给你贴。”杜壹心突然跳的骤快，空气有点不够用，她浅浅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面膜外包装撕开，不知道为什么手有点打颤，里边的精华液晶莹挤出，滴了几滴到他袒露的胸膛上，顺着他结实的皮肤纹理往衣服深处去。
她眼睛湿漉漉的，睫毛轻闪。粉嫩的脸颊往下是修长的脖颈，吹弹可破的皮肤映在灯光下白的像块上好的瓷器。也很容易留下痕迹。水透水透的，如同昨天戳进她又退出后留存在手指尖上的盈盈水光。
咬着下唇瓣，唇瓣因为她的咬劲儿粉嫩里透着一道白，接着松开，微启，背过干净的手背将滴在他身前的精华液蹭了蹭，但是哪里会蹭干净，粘粘腻腻的，沾染的更多了。
宋铭呈盯着她身体越绷越紧，原本看着人澄明散漫的目光，也越变越暗，最后扣住了她的手腕，拿开，“别蹭了，赶紧贴。”
口气透着不耐烦。
有点凶。
杜壹将他此刻还挂着水的几缕刘海往一边拨开，他皮肤很好，说实话，贴面膜有点多此一举。
距离很近，他眼睛虽然微眯，却是一直盯着她看，目光平平，却更像是能撩拨人似的，不消片刻，杜壹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剑宇浓眉，眼神深邃。
鼻梁高挺。
脸部的线条鬼斧神工刀刻的一般。
杜壹贴完就从人腿上稍显慌乱的退了下来，然后转身去了卧室。原本准备的解释也给丢在了脑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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