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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遇


  顷刻之间雨下的更凶猛,在天边闪电落下的同时,他们三人踏入了房间,李自强紧跟着也后一步而来。

  “诶呀,这雨可真糟心”翠儿拧着衣袖上的水说道。

  “我马上生火,来过来搭把手”李自强提着一些小包袱回复。

  王川坐在床边缘,注视着熟睡的小男孩,听到旁边传来的零零碎碎的话语,没有理会。

  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铁链声,他本能的转过头。

  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红色带绣花的上衣,下着红色长裙,裙子前边下摆湿漉漉的还沾着些泥土。

  从衣着看来,比一旁的三人穿的要好,可是她却十分狼狈,头发散乱,手脚被束缚着,手是被粗绳子反捆在背后,而脚上锁着铁链,因为淋雨的原因,女子额头上沿着脸颊两侧还在流着滴水,她不能擦拭,只是任由雨滴滑落。

  这时她抬起头,借着中间桌子上的烛光,王川盯向她的眼睛,一双深黑色的瞳孔既璀璨夺目又令人恐惧,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冰刃。

  而昭岁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轻抬眼,刚好与他对视上。

  昭岁看着坐在那边的男子,他的眼睛,让人难以琢磨,放佛能看穿前世今生所有的哀愁的深邃黑眸,冰冷明澈中略带一丝柔情。再看他的样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光洁的脸庞衬托着男子棱角分明的冷俊。

  略看几秒后,昭岁先别过头,然后被柳儿拉到一旁殷勤地说,“来,妹子,吃点东西。”

  接着柳儿从布包裹里拿出干粮递给她一块,昭岁冷着脸转过身,背对着柳儿:“解开。”

  “这…”柳儿看向李自强,他坐在一旁生火,赵三在拿着食物啃着嘴吃的狼吞虎咽。

  李自强头都没抬一下,“给她解开吧,吃完等一下再系好就是了。”

  “嗯,行。”

  于是身后的柳儿细溜溜地在给她解绳,昭岁望着前方门外淋淋大雨。没几秒、目光又不自觉看向王川那边。

  而他却还一直在凝视着昭岁,这次,二人又对视上。

  王川嘴唇微动,眉头微紧,正想开口,却被柳儿先打断。

  “诶,这怎么还有个人?”解开绳子的柳儿顺着昭岁眼神方向看去,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那边还有外人在。

  说着,弯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估摸着就要向前走去看个究竟。

  “死婆娘你给我回来!”

  柳儿眼睛一瞪:“李自强你喊我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快点过来,嫂子。”赵三巴着嘴巴紧张的说。

  无奈,柳儿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这边已经生好火坐在地上的李自强跟赵三,白眼一翻,收步回来。

  并且扯着昭岁一同坐在地上。

  看着右边角落地上四人,他们关系看不懂,不知缘由也不想搭上,王川漠然置之,然后上床躺下闭目养神,想着天一亮也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柳儿挪动着脚步,靠在李自强怀里,“强子,这单完了,我们就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嗯,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笑着轻轻用食指刮了刮她鼻头。

  昭岁看了看他二人,虽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可光看着动作行为心里只觉得恶心与厌恶。

  细看柳儿,她身材窈窕,今日的穿搭与昨日大不相同,少了些妖艳,少了些华丽。

  今日她穿着红色碎花棉纺面料上衣,下身穿着黑色布料的裤子,脚上是半旧的布鞋,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簪子盘着,额头前留了些许零散的碎发,又细又长的柳叶眉,媚眼如丝,尖削的鼻子,油嘴滑舌能说会道小巧的嘴巴,细嫩的双手。

  而抱着柳儿的李自强,皮肤黝黑发亮,面目狰狞,豹头环眼,身高体壮浑身散发着杀气腾腾。与他相反,身旁矮小体型微胖,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赵三倒是白白胖胖的。

  低下脑袋,看着烧的正旺的柴火,昭岁不由失落起来,眼泪悄然流下……

  一声稚嫩小男孩的声音传来:“我饿了,大哥哥…”那边床靠里头的小男孩,委屈巴巴的冲王川说,他肚子呱呱作响。

  这个小男孩是个小乞丐,十岁未满,无名无姓、无依无靠,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废弃的屋子,今天黄昏时,扶起了倒在门外的王川,随后下雨便将他带进屋子。

  “乖,你坐一会”王川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这边四人看着那边,昭岁心里一怔,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居然如此温柔,这个瞬间的他似乎眼里没有开始的冷锋。

  还在思索之余,王川走来她身旁。

  王川站着,低眼瞥了一眼坐在低头揉捏裙子的昭岁,又立马收过目光,然后对正对面坐着的李自强说,“能不能给点,给点吃的给他”然后看向小乞丐。

  “不行!”柳儿一口否决。

  “行,给,给。”李自强拱手点头。

  接过食物,李自强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招手示意小乞丐过来吃东西烤火。

  这边李自强跟赵三两人愣住,然后看着床上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家伙屁颠屁颠跑过来,随着二人从容自如地坐下了。

  小乞丐坐在王川与昭岁的中间,而王川的右边是赵三,当他弯身坐下去的时候,嘴里吃着干粮饼的赵三用余光扫描着,然后他看大家盘推坐,然后也学着,坐下后微转头朝赵三礼貌一笑。赵三打了个哆嗦,他一个不注意被哽住,狂咳嗽,直喝水。

  赵三对面坐着的柳儿看着丢人现眼的家伙骂道:“蠢货。”

  这个时候,气氛越来越冷淡,没人再说话,赵三的嘴也停住了,此刻屋内唯一的声音就是小乞丐狼吞虎咽的进食发出的声响。

  双手搭在膝盖上的昭岁偏着脑袋,静静瞧着右边的小乞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慢点吃。”

  小乞丐抬头望的入神,久久才说:“姐姐,姐姐你好漂亮!”

  闻声,王川向坐转头。

  左边的女子,一头如墨的秀发已经干了,不像开始湿答答,虽然还是有些散乱,但是经过她的简单捋顺,反而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然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艳,脸色苍白像是附上一层冰霜。

  她的秀眉紧蹙,长而微翘的睫毛,随着她的眨动而一起一落,鼻梁高挺显出凌厉的线条,微抿着她那樱花般的唇瓣,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相较前一刻此刻的她眼神却是温柔许多。

  听到小乞丐的夸赞,昭岁擦拭掉他嘴角旁的碎渣渣:“慢点吃,这还有。”

  同为女人的柳儿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羡慕嫉妒恨,随后察觉到这陌生男子看昭岁的眼神好像不一般,心里担忧起来,怕再多逗留会有不测,于是就催促着赶路,“诶,外边雨好像小些了,咱们走吧。”她从李自强的怀里挣扎起来。

  李自强起身,仰着脖子看外边。

  “好像是小多了,三儿、收拾东西准备走。”

  “好。”,赵三迅速跳起整理东西。

  王川烤着火,冷眼旁观着。

  “姐姐,你们要走了吗?”小乞丐拉着昭岁多手腕,眼睛一亮,看到手腕处红通通的印子。

  他然后心疼的吹了吹,而后用着柔小的声音喊道:“姐姐你…”

  昭岁收回手摇摇头默不作声。

  柳儿看着李自强出门去拉马车,赵三在收拾东西,然后拿起粗绳。

  “来吧,丫头。”

  小乞丐看到拿着粗绳子要绑姐姐,冲王川推推:“大哥哥”,示意他看这边。

  同样昭岁也看向王川,期待他能做出反应,可他无动于衷,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昭岁低头心里万念俱灰,觉得还是只能靠自己了,果然靠旁人是不行的。

  “滚”昭岁眼神冰冷,心一横,怒骂身后准备给自己捆绳子的柳儿,然后一掌将她推到在地。

  “你个死丫头片子。”

  赵三赶紧丢了东西过来扶柳儿:“嫂子!”

  昭岁站起,将掉在地上的绳子一脚踩在脚下,然后后退两步,跟他们保持着距离。

  其实这一切王川都尽收眼底,但他不能出手,他自己都身处险境,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小乞丐要保护,所以不愿趟入这混水。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昨天的教训都忘记了?”柳儿郑重其事地说。

  赵三掏出一把尖而锋利的刀,被柳儿这一句与赵三手中的刀刺激到,昭岁回忆着昨天的惨痛,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刚毅,眼框红润、泪水直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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