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可理喻
聚餐结束后，DNX的几位高管，模仿那些正儿八经高峰论坛的样式，与各位合作伙伴的老板们，正襟危坐台上，对台下客户和媒体所提出的问题，分别给予到位的解答。
台上台下热烈对话的互动环节，又紧张，又活泼，加上中间穿插的HW系列产品的抽奖活动，时不时出现一浪又一浪的高潮。
季乐斌浑身的热血再次被燃烧起来了！
他为自己这次做出的英明果断决定，感到无比的激动和骄傲！他坚定的认为，这是创业以来，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了！
顿时，他认为应该借这次机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让DNX重新崛起！
……
第二天上午，华夏股市开盘，牛市戛然而止，指数一泻千里……
任凭山摇地动，我自岿然不动。
九点钟，DNX的年会，依然有条不紊的在燕京CBD总部基地DNX公司的大会场进行着。
作为DNX的总裁，季乐斌在上午的内部大会上，首次提出了“由粗放式的管理向精细化管理转变”的口号。
紧接着，总裁办立刻颁布了按照董事会决议和经营班子的指示，昨晚通宵达旦加班，制定出来的降本增效规定和相关制度。
由此证实了一部分员工之前对DNX财务费用和各项费用将在新的一年里大幅度缩减的预感、猜测和议论。
为了配合2018年业绩指标完成，业务执行副总裁张兰，就公司销售部门的组织结构调整和人事安排，做了全面和细致的部署。
在2018年的预算中，销售部门的市场费用、销售费用、管理费用等全部与实际完成的销售毛利挂钩，前两项费用按照实际完成的销售毛利的4%提取使用。
同时，销售毛利指标，以销售实际回款金额为准。
超期回款以万分之五/日计算超期利息，从个人当月的绩效工资中扣除。
但销售业绩的各项指标任务，依然按照公司上市之后既定的30%增速不变。
当天下午，各个分公司、销售部门、技术部门和职能部门，就相关议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尤其对于各项费用和管理成本的大幅度缩减，让习惯于粗方式管理的销售部门，感到了职业生涯寒冬的来临……
会议期间，根据未公开的内部消息透露，2018年一季度财报出来之后，原政府行业总监司朗，将升任DNX行业大客户部的销售总监，负责的不仅是原来的政府行业，也包括了金融行业、四大运营商和世界500强企业。
为了稳定军心，年会之后，燕京总部和在外地的八个分公司，在2018年春节放假前夕，奖金照发，一分钱不少。
而且分别就地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尾牙，以此答谢各位员工2017年的辛劳。
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阻挡的！
正在滚滚潮流推动你向前的时候，人世间有许多事情是经不起留念的，也许就在你依依不舍流连忘返的时候，不知不觉不明不白的在一夜之间，就从亿万富翁沦落到一无所有的乞丐。
就在很多人充满矛盾但还寄托于某一线希望的时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
让季乐斌措手不及的是，就在第一季度财报出来以后，2018年4月中旬，DNX公司资金突然断裂，终于暴雷了！
资金是企业经营的血液，资金链断裂意味着企业的现金资源为零，经营已经难以为继，这种情况可以理解为“猝死”状态。
紧接着，可预见性的大范围裁员终于开始了。
在五一放假之后，DNX公司人力资源部的裁员名单出来了。人员迅速锐减至八年前的三十余人，裁员高达99%以上。
被裁的不止是普通员工，也包括公司的中高层。
顷刻之间，公司内部乌云密布，人心惶惶。
司朗暂时不在被裁的名单之列。
与此同时，有不少民企上市公司撞到了枪口上，有些企业甚至在金融的违规操作中，成了被严查的对象。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各种泥沙俱下……
……
司朗送走了部门的同事后，最后一个离开。
他用依依不舍的目光扫视了办公室一眼，扛着打包好的箱子走出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当他下了电梯，走到大楼一层时，见公司行政部经理曲鹏，站在门口，正在劈头盖脸的训斥一位20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林毅然，这个时候，你不好好看着大门，跑到大楼里干嘛？出了事情怎么办？不想干就说一声，立刻给我滚蛋！”
林毅然是DNX公司的保安，也是全公司年龄最小的员工。
平时非常老实，话不多。
不到十岁的那年，他和父母亲从新加坡坐轮船到了鹭城，没想到父母在鹭城的一场意外车祸中双双去世，他从此成为了孤儿。
父亲在临死前再三嘱咐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到燕京，燕京是咱们家的祖籍，曾祖父曾经就是从燕京去了南洋，后来到了新加坡。
父亲话说到一半，就咽气了。
他独自一人流浪漂泊了半年多，一路北上来到了燕京。
当时的林毅然身无分文，时常为了抢一口残羹剩饭和一个烂水果跟人打拳架，简直和印度电影《流浪者》中的拉兹没什么两样。
在露宿街头的那段日子里，他遇到了一位在南城以拾荒卖废品为生的老妇人。
林毅然与其他流浪孩子不同，长得一表人才，身材修长，皮肤白净，眉目清秀，一股机灵劲儿，经常帮老妇人扛着拾来的废品破烂，深得老妇人的喜爱。
老妇人孤苦伶仃，身边没有亲人，就把林毅然当做自己的孙子，收留了他。
并领着他到民政部门办理了收养登记，到派出所办理了常住户口登记。
从那以后，他就姓老妇人的姓，改名林毅然，从此和老妇人相依为命，每天跟着老妇人拾荒。
十几年来，他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深深埋在了心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老妇人的亲孙子。
林毅然十分聪明，喜欢看书学习。老妇人收留他的时候，他已经具备了华夏初中生各门学科的知识水平，而且一口流利的英语。
老妇人用攒下来的钱，供他读书。
上学后，林毅然各科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高考的时候，被燕京大学计算机系录取。
因为缴不起学费，还要照顾身体越来越不好的奶奶，他主动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从此，他就一边擦皮鞋一边拾荒，希望能减轻奶奶的负担，让奶奶安度晚年。
三年前的一天傍晚，在帝国饭店北面巷子口，林毅然收拾好擦皮鞋的工具，来到路口一家新开的杭州汤包铺的外卖窗口，准备买一笼汤包带回去给奶奶尝尝鲜。
这个时候，只听见队伍前面的一位三十多岁男人突然嚷道：“有小偷，我的钱包不见了！”
男人话刚落音，只见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拔腿就跑。
排在后头的林毅然眼尖，立刻追了出去，朝着年轻人迅速抛出手里的小板凳。
小板凳准确的砸在年轻人的脑袋上。
只听那个年轻人“哎哟！”惨叫一声，顿时倒在地上，手里的钱包掉在身边，林毅然的小板凳也摔的粉碎。
三十多岁的男人立刻跑过去，当他拾起地上钱包，抬起头的时候，看着林毅然的背影已经远去……
当林毅然正准备迈进胡同里的那间简陋的小屋时，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他：“小兄弟，请等等。”
林毅然回过头，看见一位三十多岁男人站在路口，手里拎着一大盒汤包。
那个男人就是司朗。司朗跟着林毅然走进了那间简陋的小屋……
第二天，司朗找了彭艳艳，请求彭艳艳跟季乐斌说一声，希望能给林毅然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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