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与失
努力挣大眼睛，罗绩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的耳边是呼呼风声，脚下是星星点点的火光，所以他意识到自己是在高空，他的脚下就是是警察总部。
凭着大叔的空中滑索，罗绩平安抵达街对面的楼顶。3十秒钟后，大叔也跟着过来了。
这次的空中飞人耗尽了罗绩最后的体力，他是真的动弹不得，但大叔却不肯放过他。
那个人用刀背抽打，用污言秽语辱骂，最后干脆箍住罗绩的脖子往前拖。
这样的折磨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在罗绩觉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在影影绰绰之间，大叔把罗绩拖进了1家宅邸。才刚进入室内，他就被牢牢捆在1张椅子上。
“喂！罗绩，先别睡，现在还不是你睡觉的时候。”
挨了啪啪几个大嘴巴后，罗绩被迫睁开了眼。
“没想到你这么能扛，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你知道吗？你就快变成1支蘑菇了。”
“那你还在等什么？你快做些什么啊！”
罗绩觉得自己回答得很明确，但实际上那只是几声哼哼。
虽说如此，大叔还是很满意。他转身离开，没1会就举着1支瓶子回来了。
“给你介绍1下，这是青草煎药，这世界上最后1支青草煎药。罗绩，希望你的运气够好！”
1边这么说，老头1边掰开罗绩的嘴，将那管东西倒了进去。
“青草？煎药？”
1边重复着这奇怪的名字，罗绩1边咂嘛嘴。
出乎他的预料，这东西带着泥土的气息，甚至还有1丝甘甜，完全不像是苦口的良药。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罗绩想要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时，青草煎药导致的第1波疼痛来袭，罗绩当即失声惨叫。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罗绩就陷入了某种循环。
因为疼痛，他多次晕厥。在他醒来后，很快就会因为下1波的剧痛而再次昏过去。
在短暂的清醒时间里，罗绩浑身抽搐，7窍流血，咳嗽咳到小便失禁。所以每1次醒来时，他都恨不得干脆死掉。
可是每次到了那最后关头，罗绩就总能看到蜜拉贝尔。
他的未婚妻坚决地冲他摇头，阻止他靠近自己。
不知经过多少次这样的轮回，罗绩再次苏醒。
这次才刚睁眼，他的感觉就不1样了。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那种折磨人的痛楚却悄然消失了。
“罗绩，你醒了？你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随着这声称赞，1个男人出现在罗绩的眼前。
这是1个很奇怪的人。乍看之下，他最多5十多岁，但他的眼睛却像是百岁的老人。
罗绩还记得礼堂里的刀手，那个大叔和眼前之人毫无相似之处，但罗绩还是认定他们就是同1个人。
虽然这两人在外表虽然截然不同，但他们有着同样的眼神，这是任何易容术都改变不了的。
“我记得你，是你救了我，敢问您怎么称呼？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在哪里？”
“你这么肯定我就是我？罗绩，看来你是个好警察。
在下只是1个无足挂齿之人，你叫我d就可以。
现在是6月14日下午6点，你睡了差不多7个小时。”
“7个小时？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罗绩，你可知道，你破了1个世界纪录。”
“什么？”
“还记得青草煎药么？”
“就是你给我喝的特效药？”
“对，青草煎药是史上最强的基因突变剂，喝了它的人会经历1个漫长的突变过程。
通常情况下，这个过程需要7至12天，你却在7个小时内完成了突变。
这是耗时最短的纪录，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需要为你换纸尿裤了。”
“d先生，我们现在在哪里？这里安全吗？”
1边继续询问，罗绩1边在自己身上摸索。
这次苏醒之后，原先令他痛苦的症状就完全消失了。
现在的他耳聪目明，身上也看不到任何霉斑，就连肩上和肋下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
只是看了1眼这个房间，罗绩就发现这里不同寻常。
首先，这个房间里没有广播盒子。
其次，这个房间里有1大排书架。上面的书都不是新纪元的风格，1看就是旧时代的遗物。
在巴托尼亚，凡人的家中必须安装电幕，凡人也没有胆量保留旧时代的物品，尤其是被视为禁物的书籍。
正是因为如此，罗绩才想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叫我d就可以，没必要这么客气。
这里离警察总部800米，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此间的主人是1个长生种，他把这栋房子借给了我。
不管是警察还是黑眼骷髅，他们都不会打搅我们，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听d这么1说，罗绩恍然大悟。
在巴托尼亚，能拥有数百平米的豪宅，能无视禁令的，也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长生种了。
“对不起，你刚才说，你有1个吸血鬼朋友？”
才弄清楚1个问题，罗绩又发现更多的问题，警察的习惯让他忍不住追问下去。
7个小时前，这位d先生在警察总部的礼堂里，毫无顾忌地砍杀吸血鬼。
可是现在他却说，他有1个肯借给他房子的吸血鬼朋友，这可把罗绩弄糊涂了。
“罗绩，你觉得很矛盾，是不是？
你认为吸血鬼压迫普通人，把我们视作猪狗。所以只要是吸血鬼，就都是邪恶的，这是错误的。
判断1个生物是否邪恶，我们应该看他的言行，而不是他的种族。”
“对不起，受教了。”
听着d的这番解释，罗绩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像d这样的杀胚，居然能有这么深邃的思想。
这样的见解当然无法让罗绩服气，不过他还是敛容低头，表达自己的尊重。
“好了，先不说这些，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吧！
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察觉到罗绩的尴尬，d改变了话题。
“我感觉棒极了，我从未像现在这么棒！”
看着自己的左肩，罗绩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7个小时前，他的肩上还有1个被吸血鬼捅出来的窟窿。
可是现在伤口却已收敛，1点不像是新伤。
除此之外，罗绩的肋下也不再疼痛了。
现在除非是用力按压，他才能感到些许的不适。
除了这些以外，最让罗绩高兴的就是他身上的霉斑没有了。
7个小时前，他就是1株大蘑菇，但现在他却恢复了正常。
“使用青草煎药相当危险，因为它具有极强的毒性，使用者有很大概率会死于副作用。
不过只要能挺过来，它就能让你脱胎换骨。
来，我们来做个实验。”
1边为罗绩解释，d1边拉过旁边的靠背椅。
轻轻提起这把椅子，d让其3脚悬空，只余1脚戳在地板上。
“罗绩，跳上来。”
“你要我跳到椅子上？”
“不，我要你跳到椅背上。”
“你在开玩笑吧？我又不是猫。”
“相信我，你现在就是猫。”
看着d那坚持的眼神，罗绩觉得却之不恭，于是他试着跳了1下。
那只是很敷衍的1跳，但他真的腾空而起，准确落在椅背上。
才刚踩上去时，他还左摇右晃，1副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但罗绩却心里清楚，自己稳得1塌糊涂。
举手示意罗绩先不要说话，d抽走了扶着椅子的手。
此时1个人加上1把椅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指甲盖大小的角上，而罗绩却还稳稳站着。
“非常好，下来吧。”
当d示意实验已经结束时，罗绩还有些意犹未尽。
“d，我这是怎么了？”
才刚落地，他就抓住d的胳膊问个不停。
“别激动，罗绩。现在你需要再验1次血，让我们看看你体内的霉菌怎么样了。”
“好，没问题！”
乖乖伸出胳膊，罗绩让d抽了满满1管血。
用娴熟的手法做好观察玻片，d1边用桌上的显微镜观察，1边给罗绩解释。
“青草煎药能刺激人类线粒体，引发dna的重新组合。
这种突变是发生在最底层的，它全面改造了你，让你的身体异于常人。
在这个变异过程中，线粒体内的atp会急剧燃烧，杀死你体内的所有异体细胞。
不管是病毒，真菌，寄生虫，还是化学毒素，它们都会被抹去，这就是它包治百病的机理。
呃，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情况有些复杂……”
“怎么了？”
只要听d的语气，罗绩就知道很不妙，可是他又不知从何问起。
“罗绩，在你昏睡期间，我研究了1下你的血样。
你的体内有大量的真菌孢子，你知道你是怎么感染的？”
没有回答罗绩，d盯着显微镜看个不停。
略1踌躇之后，罗绩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1遍。
除了隐去与蜜拉贝尔有关的部分外，他没做任何隐瞒。
“这么说，这东西是萤火开发的生化武器？
他们想用真菌杀死吸血鬼？他们全都疯了！”
虽然这样的评价涉及到了蜜拉贝尔，但罗绩却无法反驳。
现在回想7个小时之前的礼堂事件，罗绩可以确定几件事。
首先，今天的礼堂里，绝不止他1个人接种了那种特殊真菌。那些在他之前发病的，都是带菌者。
其次，这种真菌虽是为吸血鬼量身打造，但却看不出任何效果，真正倒霉的还是普通人。
当然，按照萤火首领的说法，只要是巴托尼亚的公务员，就都是有罪之人，所以萤火不会因此而愧疚。
“d，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会让人发狂？”
只要1想起今早的惨剧，罗绩就不寒而栗。
这些年来，他没少见识死亡和流血。然而死人复活，并且站起来攻击活人这种事却是第1次遇到。
“这里条件有限，我只能简单说1下目前的发现。
萤火培养的是1种很奇怪的真菌，它在摄氏37度的环境中特别活跃，所以人类是最适合它们的温床。
1旦血液循环将其带进大脑，它们就有可能控制神经回路，把人类变成提线木偶。”
“你是说，丧尸？活死人？只要被咬到，就1定会被感染的丧尸？”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你自己看吧……”
对于这个问题，d还是没有回答。他让出位置，让罗绩自己看血液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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