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又闹了一场不愉快，江禹修开始躲着花栩栩。
他明明被免了职，不用再忙什么公务，却一直在书房待着，并不和花栩栩碰面，一日三餐倒是不曾克扣花栩栩的。
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起来，第一场初雪落下那日，宫里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太子和灵清郡主私幽不小心被三皇子和四皇子当场撞破。
两人多日不曾亲近，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正打得火热，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据说场面相当的火辣刺激。
太后和陛下知道后，震怒不已，太子妃亦是羞愤难忍。
第二件事有人查出三皇子并不是昭和帝亲生，而是被齐王收买的宫婢掉包的，真正的三皇子被齐王送到郴州养着，正暗中图谋欲要谋反。
这两件事宣扬出去都是天大的丑闻，昭和帝当即下令砍杀了一批宫人封锁消息，又下了密旨让江禹修暗中去往郴州彻查此事。
郴州与瀚京相距千里，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抵达。
江禹修再返京已是年关。
那日的风雪很大，他先进宫面圣，直到天黑才回到忠勇伯府。
殷氏担心的不得了，他先陪殷氏和忠勇伯用了晚饭，然后才回到执星院。
雪花纷纷扬扬一直没停，屋顶和地面都积了厚厚的雪，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屋里燃着火盆，温度比外面高不少，推开门，热气涌来，瞬间驱散寒气，花栩栩仍做小厮打扮，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见他回来，立刻放下书站起来，她本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想到彼此还在冷战并未和好，便又咽下去。
江禹修反身关上门，走到火盆旁烤了烤手，然后才说：“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真的？”
花栩栩高兴起来，她没带什么东西来，自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马上就能走，她原本还以为江禹修要年后才会回来呢。
江禹修点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递给花栩栩：“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他送的相当自然，好像两人并未发生争执，也不曾冷战。
花栩栩没接，认真的看着江禹修：“所以你现在分得清楚我和你梦里那个人了吗？”
她的脾气向来都是好的，江禹修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反而帮了她很多次，但感情方面，她不喜欢含糊不清。
喉结滚了滚，之前的割裂感再次席卷而来，江禹修压下心底的异样，低声应道：“嗯。”
在他心里，花栩栩就是花栩栩，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只有她，没有其他人，他们不需要浪费时间去争辩这件事。
“你在敷衍我！”
花栩栩很敏锐的察觉到江禹修的应付，不等江禹修开口，她抢先道：“你之前说想要一个不和梦里不一样的结果，说明在梦里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在梦境的最后，我是独身一人还是和别人在一起了？”
最后一句话戳中江禹修心底最隐秘的不可触碰的禁忌，他握紧拳头，没想到花栩栩会如此敏锐。
这场景和上一世花栩栩失忆后重叠.
上一世花栩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凭借自己的聪慧推断出了过往，他没有重来的机会，被彻彻底底地厌弃。
江禹修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他哑声开口：“你说得对，梦是假的，我喜欢的是眼前的你，就算没有那个梦，我也会对你动心。”
说这话时江禹修的眼眶有些发红，拼命克制着不断翻涌的情绪。
江禹修很诚恳，不像之前那样敷衍，但花栩栩也很清楚，那个梦对他的影响很深，他不可能因为一句话就把她和梦里的人完全割裂开来。
沉默片刻，花栩栩试探着问：“在你的梦里，我最后是和谁在一起的？”
江禹修越发用力的握紧拳头，指骨因此被挤压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无法告诉花栩栩她上一世是和自己大哥成婚的。
“我不知道，”江禹修撒了谎，他垂眸避开花栩栩的视线，“后面的梦太过杂乱，我记不清了。”
“哦。”
花栩栩没再追问，一颗心却不住发沉。
她对梦的内容一无所知，但这个梦对江禹修的影响明显很深，看江禹修的反应，她在梦里不止与他划清界限，说不定还和别的男人成婚生儿育女，若她嫁的还是江禹修认识的人，那岂不会是扎在他心里一辈子的刺？
这几日每每想到这一点，花栩栩就觉得憋屈。
江禹修对她的爱意不纯粹也就罢了，还要让她背负不知名的猜忌，她为什么要承担这些？
话题到此结束，气氛又变得怪异起来。
好在事情都已结束，江禹修很快把花栩栩送回卫家。
已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卫家却是灯火通明。
花栩栩刚进门，就被阮氏抱了个满怀。
“阿宁，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一定没有休息好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
阮氏一脸心疼，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花栩栩连忙安慰：“娘，江三少爷对我很好，我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不仅一点儿没瘦，脸还长胖一圈了呢。”
阮氏不信，但见江禹修这个小辈在，还是克制了情绪向江禹修道谢。
这会儿的雪又下得大起来，阮氏本想留江禹修坐一坐的，花栩栩柔柔开口：“已经很晚了，娘还是让江三少爷先回去休息吧。”
自那天后，花栩栩对江禹修的称呼就变得客套起来。
江禹修看了花栩栩一眼，温声道：“我不困，阿宁已经回来了，伯母不要太激动就好。”
阮氏倒是没有多想，又向江禹修道了谢，便让下人送他出去。
花栩栩没看江禹修，扶着阮氏往里走。
“阿宁。”
江禹修唤了一声。
廊下烛火晃动，他的影子也跟着晃来晃去，有些寂寥。
花栩栩停下步子，并未回头，过了会儿才听到江禹修说：“最近下雪天气很冷，你自己注意保暖，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我会说到做到。”
什么事啊？
江禹修把花栩栩藏在江家那么久，阮氏当然知道两人之间肯定会发生什么，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
花栩栩没有解释，扶着阮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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