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忘了他
【听得我家娃娃说了无线上的章节重复了，关于这个，是因为本来10月入v的，后面没有入，所以一些章节就拉进草稿箱了，可是，无线无法自动删节，就造成了惨剧，希望各位谅解哇，三鞠躬~】
那是一袭红色锦衣，在素白的雪地里鲜艳如血。逆着光我看到他漂亮的脸孔，那精致如雕的下颌在光线的勾画下如斯完美。我记得我还是少小的时候见过他红衣猎猎的样子。
双眼蓦地睁大，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清华园拜堂吗？
“太子殿下，这里不欢迎你，就算你亲自来请，公主也不会去的。所以，请回吧。”七弦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风，也挡住了迎面走来的他。
暗淡的光辉里我听到他冷冷的声音，“这与你无关，走开。”
七弦霸道的声音随着白发一起飘到面前， “公主决定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她。”
“云朵，我有事要和你商量。”红光一闪他已经站在我面前，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却见蓝影一动，七弦出手凌厉的扣向他手腕。
他不回头指风轻轻一动，五点金光齐齐飞出。
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七弦，你先退下。”
“公主……”
“退下。”
七弦眉头皱得紧紧的，恨恨的望着我，许久愤然转身。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我听到他说：“你要是敢欺负她，不管你是太子还是皇帝我都会手刃你。”
头一次听到七弦如此毒辣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像地狱的修罗。
劝慰的话没有说出，我看见他倏地一下消失在雪地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施展轻功，快到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去？”
丰清诺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红艳艳的新郎服刺得我眼睛直痛。
我扭了扭头，避开他明艳的新衣，语气疲惫的道：“本宫身体不适未能出席，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我要听真话。”声音森冷而倔强，听得我又是一呆，回神看他，那幽深似海的眼睛里残存着几点希冀，如春天山尖的白雪，明知是死却义无反顾。
我嘴一扁一双手再次绞在一起，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委屈不已。“因为看见你和她结婚我会哭，明明是她嫁给你我去唱歌会痛。”
他身子一颤，半跪在我脚边。“所以，你要忘了我？”
苦苦憋着的泪猛地飚出来，我将脸捂在手心里。“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明知不是自己的，不忘不过伤人伤己。”
“婶婶……”乍一听这个称呼我一愣，抬起头来自指缝里看他，他清丽的脸蛋阴晴难测，嘴角却分明的扬起，那一丝弧度冷得割人。
我刚想说什么但见他嘴角一动。“明明是你……你却和我说这个？”
呵，的确是我咎由自取，怪我动错了心。我无比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冷笑着反问：“是我，怎样？”
他没有答话，只是蓝色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我闭眼转过头道：“横竖我都不会去的，太子殿下还是快些回去吧，别人等你不要紧，耽误了良辰却是大大的不妙。”
“太晚了，来不及了……”
“晚？”我不解的重新看向他，他秀丽的眉目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白色，像将雨之前的乌云，如此晦色，如此吉凶难测。
他幽幽看我，凝重点头，“晚了。”
“主人——”一阵疾风扑面，遮住了本就不亮的阳光。远远的一个人影飞奔而来，惯来冷漠的脸上透露几许焦心。
我疑惑的看向他的主人，这个今天该是新郎官的人。他一张脸冷漠的板起，眼神死死的盯着某个地方，那样虚空的张望泄漏了他心中的忐忑。就在他出神的空隙曳予已经到了面前，“主人，大殿上的人都在等你，陛下已经劝服了舒将军，只要您回头一切都可以当作未发生过……”
“呵呵呵呵——”头一次听见那冷漠少年说那么多话，言辞恳切，诚意满满，却只换来主人的几声哂笑。 而这少年一点儿也不在意，“主人，你可想过这样做值不值得？”
情况似乎有点复杂了，我收起了情绪，看着那神色迥然的主仆二人问：“怎么回事？”
“主人他……”
“与你无关。”曳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丰清诺横腰截断，他望我眼神轻蔑鄙夷。“是本宫的婚事，与你无关。”
那几个字如利剑刺进我的心口，我吃痛的张大嘴却被刚吸进的冷空气呛住。一阵猛烈的咳嗽，鼻涕眼泪一把流。我失声大笑，像个疯子。“对，是你的婚事，你的婚事，与我无关！”
他静静的看着我发疯，没有说话，更没有安慰。暗淡的阳光里他鲜艳的新衣如同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蔷薇花，蔷薇的花语：恋的起始，爱的誓约，美好的爱情。
像是醉了一般，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我多么想希望与我有关啊……”
他眉头皱得很深，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扑来的一道光截断了。那是一抹妖娆无比的红色，来得太快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很冷。火与血交融的颜色带着新年的第一场雪极寒凌厉无比的扑来，向丰清诺身前。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来不及说出便见那红色扑倒在一身红衣的丰清诺脚下。
一袭正红的衣袍，上面龙凤呈祥的花纹和丰清诺的正是一套，不仅看清了这身衣服也看清了衣服的主人，秀雅大方，温柔娴静，那是舒仪芳——现在应该与丰清诺拜天地的人。
“殿下……”女子低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语气哽咽。
丰清诺不着痕迹的避开却也不去扶她，任由着她跪他坐那样尴尬的面对着，不过他终究还是开口了。“嗯。”
我有些迷糊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苦肉计？“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请动我吗？”
“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舒小姐你什么也没做错。”
“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直接被无视了，我表示相当气结，正要发怒却听到了症结所在。
舒仪芳道：“为什么当着全天下的人说解除婚约？”
我惊讶的捂住嘴，刚要站起的身子砰的一声靠倒在椅背上。
丰清诺的神色很宁静，那双眼睛静谧无波，白与蓝分得如此之细又结合的如此完美。像在雪白的地里投下了一颗蓝宝石，让人心向之神往之，愿为之死为之狂。
“因为我和你的婚事也是在那样的场合被公布的，所以只有这样才能分得干净。”
“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改的，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国母的……”她已然轻轻啜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同样是一身红衣的人。
收敛所有骄傲，放下一切尊严，那样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原来这就是她的爱。
好妻子，好母亲，好国母……这样私自不敢说的词语在她口里说出来带着无数幻象与美好。不管如何她此刻给我的感觉便是率直而无争，率直，敢于说这样一番誓言；无争，只愿为丰清诺一人敛尽锋芒。
丰清诺应该得到这样的好妻子，皓国也该得到这样的太子妃。
我走过去想要扶起舒仪芳，奈何她像扎了根一样的稳稳钉在地上，转过头看着那一脸冷漠的红衣男子我笑叹道：“如此佳人，殿下你不该辜负。”
他掀起长长的睫毛略带嘲弄的看我，我想他大约又要讽刺我了，可是他没有。倒是舒仪芳一把拉着我的手哭了起来。“公主，求求您为仪芳作主。”
梨花带雨如此可怜，我的心几乎要被融化了，我忽然觉得我不应该排挤她，因为她和我是有着一样心思的人。也许保护她就是保护我自己，保护她的梦就是保护我自己的梦。可惜没能等我开口……
“她作不了这个主。”
我一愣一呆，回神之时也回过了头。丰清诺，那个向来有“翩翩四公子”之称的丰清诺此时正在以一种同情埋怨的眼神看我。
刚升起的那一丝大义被浇了个粉碎，我看着他，很无力的看着他，慢慢蹲了下去。轻轻的搂着舒仪芳我道：“舒小姐，真不好意思，看样子我帮不了你了……”
“呜呜呜——”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崩溃的哭泣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原来看似强悍，武功卓绝的舒仪芳比我还脆弱。
“好仪芳，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主人……”是曳予的声音，有无法掩饰的惊悸。
我抬头看他，那张平日里冷酷的脸此时已经变成深灰色。也许这里的情况太乱了……
“殿下既然执意如此，那么这儿不欢迎你。”
“你……你……不可理喻！”他坐在身后，我没能看到他表情，但是这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的恨。我很不解的回头，在途中我看见那烈烈红衣，拂袖，离去，火一般的绝裂。我眼睛微微眯起，也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有点……后悔。
后悔这么和他说话，后悔这样不通情理，后悔如此不可理喻。
很多很多年以后，当那些染遍天下的血迹淡去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今天，也许唯一可以扭转结局的是我，可惜我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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